托泰克差斯基双腿一伸,脖子朝后一倒,发出咔嚓咔嚓的骨骼活动声音,然后直起腰有些忧虑的说:“《世卫组织全球疟疾技术战略》制定过雄心勃勃的目标:将疟疾发病率至少降低90,将疟疾死亡率至少降低90。自20年前以来,全球疟疾死亡人数已减少一半。但去年的《全球疟疾报告》指出,近几年抗击疟疾的进展速度有所放缓,可能会错过关键目标。这背后的原因十分复杂。”
托泰克差斯基看着一旁的小田莉玛,说:“我是我最得意的学生,想必你对疟疾也有所了解,你来说说,有哪些原因。”
小田莉玛点了点头,接过了话题,“杀虫剂抗药性问题又卷土重来。使用杀虫剂是重要控疟策略之一,过去10年间,有27个国家报告,所有主要杀虫剂类别都出现蚊子的抗药性。另外,抗疟药物的抗药性问题也再次出现。在婆罗国及周边地区,恶性疟原虫已出现对治疗疟疾药物的抗药性。”
小田莉玛移动了一下屁股,让自己坐的更舒适一些:“疟疾疫苗被寄予了厚望,但研发历程漫长。30年前年,疟疾疫苗候选株rts,s进入临床试验。迄今为止,rts,s是世界上首种也是唯一一种在大规模临床试验中表明能显著减少热带幼儿疟疾和严重疟疾的疫苗。”
“这个疫苗仍然不是百分百有效的,只能说达到了一部分的抗击疟疾的目的。”托泰克差斯基虽然退出了对疟疾的研究,但是平常依然十分关注疟疾的治愈进展,“数万年来,疟疾已发展成为人类社会的慢性传染病,顽固难治、久治不愈。但一些区域性成功又说明,根除疟疾是完全可行的。回顾人类一波三折的抗疟历史,教训主要是这几点:全球联手抗击传染病,全球二字不能打折扣;不可单一依赖某种工具,要多管齐下,同时重视华医药的潜能;应不断寻找更新、更强大的武器,尤其是疫苗。疟疾在65年前就被列入清除名单的传染病,但愿人类距离真正消灭它不再遥远。”
那边,黑曼巴护卫队已经要开始对红劳斯进行掩埋,托泰克差斯基走了过去,对布克顿林说:“少校,请务必把他的尸体埋得严实一些,因为他的体内还有疟原虫,如果被其他的蚊虫叮咬,又再次咬到我们的身上,我们也会感染疟疾。”
“嗯,知道了,托泰克差斯基教授,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布克顿林礼貌的回应了一句。其实他心里早就有了打算,疟疾的传播机理在他们这些常年在丛林里生存的人来说,并不陌生。
布里奇摩尔根现在正呆呆的坐在了一棵大树下,助手去世的事情,他还得好好的消化一下,他任凭黑曼巴护卫队员对红劳斯的尸体进行处理,不再插手,也没有了一开始的情绪波动,作为大财团的继承人,他知道克制自己的感情。
小田莉玛对庞小南说:“刚刚布里奇摩尔根发火的神情真恐怖。”
“男人嘛,总有爆发的时候。”庞小南倒是很理解布里奇摩尔根的心情,毕竟是自己最亲密的助手被弄死了,谁都会失控。
“但是我很反感他说的话,”小田莉玛是科学家,对资本家可以说是又爱又恨,没有资本家,科学很多时候无法开展项目,但是有了资本家,科学家的众多研究方向却会受到制约,“好像他是我们整个团队的神一样,所有人都要为他服务。”
“你这么说也没错,”庞小南耸了耸肩,“没有他的资助,我们这次行动根本不会成行,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他请我们来保护你们的。如果你们之中有任何一个人受到了伤害,是我们黑曼巴的失职。”
“但是很多情况并不能怪你们,”小田莉玛倒是通情达理,“毕竟我们面对的都是未知的世界,未知的敌人,未知的危险,你们也不知道如何应对。”
“话虽如此,但是我们毕竟承担了保护的责任,”庞小南看向神情呆滞的布里奇摩尔根,“他说的没错,没有尽好保护你们的职责,我也感到内疚。”
“你们尽力了。”小田莉玛拍了拍庞小南的肩膀,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四肢和腰部。
埋葬好红劳斯,布克顿林又交代负责填土的乌震、吴永强和达沃汗汗,“把土踏坚实一点,防止有蚊虫进去。”
于是三个人夸张的在埋葬红劳斯的土地上使劲的上蹿下跳,重重的踏在那泥土上,发出“砰砰”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