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屋子里没有开灯，郁理行看着照片上的孪生姐妹，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感觉冲上了头皮——因为他总觉得这对姐妹，好像在哪见过。

好奇心驱使着郁理行掰开相框后面的挡板，郁夫人有在照片后面记事的习惯，虽然这张照片里没有她本人，但也不例外。黑色的碳素墨水经得住时间的考验依旧鲜明无比。

大概是从左到右依次排列——2000年，郁锦行、叶璇、叶倩与叶沉同游杭州西湖。

郁理行的耳边几乎是“嗡”的一声。

本不应该存在于一起的名字，在这张照片里并列存在。郁理行终于知道他刚刚产生的诡异感觉是源于什么了。

因为叶沉长得很像她们姐妹，尤其像领着年幼的郁锦行的叶璇。

因为叶璇的左边眼皮上，也有一颗和叶沉一模一样的小痣。不光是小痣，脸型、眉眼甚至是鼻子和嘴，全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心里好像有一条锁链断掉了。“啪”的一声。

郁理行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屋里经久不散的沉香熏得他脑仁疼。

原来就是因为这些？

就因为这些？

经年多回忆伴随着无处发泄的情绪，就像是一场雪崩。雪崩声势浩大，简直能将一切都吞噬掉，但没人知道，造成雪崩的其实可能只是一颗微不足道的小石子。这才是最让人崩溃的。

所以这场雪崩是从什么开始的？

在郁理行还幼小的时候，郁夫人对他大哥郁锦行无止休的偏爱开始？

郁理行从小在别人口中就是一个折磨人的小恶魔，按老人的说法就是生下来管父母讨债的。他顺理成章的被打上脾气差爱惹事的标签，时不时被拎出来跟郁锦行的听话懂事做对比，这种事虽然现在不再继续，但不代表这种对比在别人心里不存在。

别人嘴里说出郁理行的时候，永远都会提一句郁锦行，就好像不由郁锦行做引子，郁理行就坏得不完整似的。

大人看见的仅仅是一个难以管教的孩子，却从不去耐心询问他为什么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