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清道:“妙玉身在世外,心在红尘,外冷内热。她倒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所以世人多谤诽。她说自己是槛外人,其实并未堪破红尘,倒不如妹妹想得通透,妹妹才是真正闲云野鹤,清淡高雅之人。所谓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
岫烟轻笑道:“我还替妙玉担心,她行为放诞诡僻,怕哥哥不能明白她的内心。原来哥哥亦是她的知己,现在想来到底是我错了。”
濯清笑道:“你像妙玉的影子,她若在尘世中,必然就是你这样。她是被严寒冻住的水,成了冰,却想着春暖冰融。你却是可以自由流淌的小溪,比她快乐多了。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此乃柔德也。”
岫烟道:“哥哥说得真好,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濯清笑道:“我们不要商业互吹了,别人听见了笑话。”
岫烟虽然不知道濯清说的‘商业互吹’是什么词,也能猜到大概的意思,所以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濯清。
濯清看到岫烟衣袖处磨旧了,就对她说道:“衣服旧了就换新的,何必省那一点银钱。”
岫烟道:“这是哥哥送我的第一件襦裙,舍不得丢。只是有些旧,并没有坏,还可以再穿一段时间。”
濯清心下感动,多好的女孩,将来若穷困潦倒,不离不弃的必然有她一个。
濯清把岫烟轻轻揽入怀中,岫烟也想伸手抱住濯清,但又把手收回来,只拽住了濯清的衣角。
看着岫烟的唇如胭脂滴露,真是‘丹唇翳皓齿,秀色若珪璋’。濯清轻轻亲了岫烟的嘴唇,浅尝即止。
濯清回到重华院,还在想着早上与岫烟相处的点点滴滴,不时嘴角扬起。
晴雯笑道:“二爷魔障了?”伸手在濯清面前晃了晃。
濯清想捉弄下晴雯,便说道:“过几日我打算去江南,晴雯你就留在随园看家吧。”
晴雯一听就急了,撒娇卖萌道:“二爷,香菱和纸鸢都是从扬州一路坐船过来的,我还没出过远门呢,二爷就让我陪你去江南吧,我还能照应好林姑娘,好二爷!”
平儿知道自己要留守,也不去抢。香菱、纸鸢也想跟着濯清下江南,可又不好意思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