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元胃里一阵反胃，他狠狠闭上眼，脚步僵硬的定在原地，即使这样很危险，但他没精力再去看这条人鱼。

人鱼的五官深邃而精致，是大海精心孕育出来的神造物，然而长久的水下厮杀与战斗，没有给它一丝的温柔怜悯气息，只有争抢，攻击与贪婪的欲望。

大海突然涨潮，一瞬间水面已经没过了宗元的脚面。

宗元眼皮一跳，还是死死的闭着眼。

完蛋，要死。

人鱼借着浅浅的水面推到宗元面前，冰冷而久远的气息一下子包裹了他，这种被野兽靠近凝视的感觉，宗元身上的鸡皮疙瘩已经不受控制的站了起来。

人鱼借着鱼尾的长度，起码比宗元高处一个头，它低着头，浓密的卷发便从肩头滑落，在宗元脸上搭下一块湿漉漉的痕迹。

它收敛起凶猛的爪子和利齿，以最无害的样子看着人类，再次发出一阵嘶吼。

宗元不受控制的睁开眼。

直勾勾的和人鱼的瞳孔对视。

人鱼的脸，看不出多少鱼的痕迹，宗元稍松一口气，率先移开视线。

随即他就明白了一句话。

在与野兽的对视中，永远永远都不要率先移开目光。

人鱼伸出敷着一层透明薄膜的手，凶狠的固定住他的下巴，弯着腰低头，伸出冰冷而邪恶的舌头，一寸寸舔过人类的面孔。

在他的身上，留下海中霸王的气味。

深海的气息更加浓重，宗元感觉自己好像置身于海底，那只滑腻的手碰着他，就像湿漉漉的鱼碰着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