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显中叹了口气说道:“你大哥二哥加起来只有三个男儿,瀚彤平庸,炜彤熠彤年幼叫我如何不愁?”
颜金枝听了这话,忙道:“父亲真是的,颜家虽然儿子少,但是女儿多啊。光耀门楣,可不是只能靠儿子的,女儿也一样。”
颜显中带着些许不满,抬头看着颜金枝说道:“十八年前,老臣是何态度,如今就是何态度!颜家女儿安安分分嫁出去,好生相夫教子就好,无论作为父亲还是祖父,老臣都不希望她们过上不如意的生活!”
颜金枝情绪颇有些失控,说道:“父亲以为相夫教子,就是最好的么?如今女儿贵为太妃,谁见了女儿不恭恭敬敬的行礼?如若当初听了父亲您的话,嫁个小门小户,我不是一辈子低人一等?”
颜显中挺直腰背站在那里,一如他这一生,坦坦荡荡从从容容,他说道:“老臣与娘娘想得不一样,老臣以为,女儿家一世孤独,是何等可悲可叹?我永宁侯府再差,也能保儿女们后世无虞。女儿家只要寻个贴心儿郎,又岂会白日约束,晚间寂寞?”
颜金枝见父亲这般直白的撕开自己的内心,心中很不是滋味,当年母亲执意要送她入宫,父亲不允,母亲便告知她若是入宫,做了娘娘,将来是何等风光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心里如何不清楚,这风光的后头,又是怎样的酸楚?
颜显中又道:“娘娘当日所求,也全都达到了。”
颜金枝只觉得这些年,自己修炼得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境界,在父亲面前全都功亏一篑,她提高声调喊道:“父亲!当初张国公与穆国公的斗争,您以为若不是女儿机灵,暗中助力,我们侯府还能这般辉煌么?”
颜显中冷然:“这正是老臣不愿娘娘入宫的原因,人生皆有起伏,只要行得正坐的直,何须担忧那一波又一波的风浪?”
颜金枝颓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默默垂泪。她知道父亲一直怨她,甚至后来,父亲手书家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效仿齐国公府,绝不站队。那简直是□□裸打她的脸呀。
颜显中长叹一口气又道:“娘娘,事情都过去了,再如何回忆,都不是你我能改变的。”
颜金枝擦干眼泪,又恢复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妃娘娘。她也不再绕话,直接说道:“最近太后,在琢磨着给皇上选妃。孤甚至看好碧彤那丫头。”
颜显中毫不犹豫拒绝:“老臣绝不会让碧彤入宫的。”
颜金枝问道:“父亲,为何女儿想要做任何事情,你都是反对的?这件事对碧彤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父亲想想,皇后如今既不得宠,也不能生育了,碧彤入了宫便可独宠,又有女儿照拂,她的将来,肯定是贵不可言的。”
颜显中沉默半晌,方试探道:“碧彤年幼,娘娘若是愿意,妙彤年长一岁,让妙彤去吧。”
颜金枝慌忙站起来高声喊道:“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