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常情况之下,亲人去世之后,等待四十九天再下葬是人之常情,然而如果这个时间和警察离开的时间如此吻合,就不得不让人怀疑这背后到底蕴藏着什么目的了。”
林修一不慌不忙的一点点指出山崎一耕助自以为完美的犯罪其实漏洞百出,而山崎一耕助的嚣张气焰虽然被压制了下去,可是却依旧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他看着林修一,气不过地说道:
“喂,这么啰嗦,你说了这么多,可是证据在哪里?”
林修一笑了笑,一点都不介意山崎一耕助的态度。他从身上拿出了那枚装进了证物袋中的小判金,对山崎一耕助继续施压道。
“如果是一般的窃贼,通常情况下会将这种金银制品重新融化,浇筑,已达到毁灭证据的目的。可是如果那样做了,这块珍贵的小判金只是一块普通的黄金而已,而如果保持原状的话,小判金的价值才能得到充分的体现。”
“所以,我们可以大胆的假设一下,如果这些小判金真的是从死者阿玉手里抢来的,那它的上面会不会留下阿玉的dna呢?而事实正是如此,那上面果然有阿玉的血迹。”
“山崎先生,对于您和斋藤教授这样真正热爱历史的人来说,是绝对不愿意彻底的清洁小判金表面的污渍的,因为那同样是历史留下的痕迹。”
“而当我们了解到杀死阿玉的凶器上留下的其实是已经去世的美羽的指纹之时,其实真相已经离我们不远了。”
“十年前的那一夜,在浮屠寺的佛堂里发生的事情恐怕是这样的吧!”
“作为亲密好友的阿玉和美羽在高中时代相继遭遇了不幸,阿玉唯一疼爱他的奶奶去世之后,为了躲避亲戚对自己婚姻的安排,就放弃了自己的学业来到了浮屠村的梅垣屋,成为了一名女侍。而与此同时,美羽也被诊断出了患有无法治愈的绝症。”
“两个被命运折磨的少女就这样成为了各自唯一的依靠,在东京的医院里独自养病的美羽希望自己的余生和好友阿玉一起度过,于是就恳请阿玉将自己接走。而阿玉在得到了老板娘梅垣鞠子的资助之后,来到了东京,却被告知自己不是美羽的亲属,无权将其接走,被逼无奈之下,美羽只能从医院偷跑了出来。”
“在返回浮屠村之后,阿玉本来想将美羽安置在梅垣屋,但是这里距离下條村太近,一旦美羽住进了梅垣屋,要不了多久她的家人就会找上门来,所以阿玉只能将美羽安置在了尚未完工的浮屠寺里。而也正是在那里,美羽最终迎来了人生的终点。”
“就在美羽去世的那天晚上,一直孜孜不倦的追逐着信玄埋藏金的您来到了浮屠寺,却看到已经去世的美羽的尸体。也许是和您前后脚,又或者是在您进入浮屠寺之后的某个时间,获得了梅垣鞠子资助的阿玉怀揣着老板娘送给她的小判金,胁差,以及一部记载着宝藏下落的笔记本来到了浮屠寺。看到了已经去世的美羽的尸体。”
“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们已经无法知道了,不过我们可以确认的是您杀死了阿玉,霸占了她带来的小判金,以及一本记载了信玄埋藏金下落的笔记本。”
“喂,林警部,你在说设么胡话,那里可是密室,而且现场根本就没有我留下来的任何痕迹。你就算想冤枉我也得拿出站得住脚的证据啊!”
山崎一耕助有些心虚地说道。
“证据,您不是亲自送到我们手上了吗?毕竟比起那四根金小判,笔记本才更有价值啊,因为这本笔记正是引发了明治时期甲州挖掘宝藏热潮的那个笔记本啊!”
第27章 心理防线
“如果我估计得不错的话,十年前的那一夜,阿玉得到了梅垣鞠子女士的赠送的财物,就立刻来到浮屠寺想要接走藏身在这里的美羽。不过当阿玉赶到这里的时候却看到了已经去世的美羽的尸体,当然还有和尸体待在一起的你——山崎一耕助先生!”
林修一其实心里清楚得很,这件案子已经过去十年了,相关证据早就湮灭的差不多了,现在可以给山崎一耕助定罪的物证并不充足,而在没有人证的情况下,唯一的指望就是让山崎一耕助自己认罪。
可是想让山崎一耕助认罪,哪有那么容易。大部分嫌疑人如果不是被逼入到了看不到希望的绝境,是绝对不会放弃抵抗的,唯有彻底的摧毁嫌疑人所有的希望,才能攻破嫌疑人最后的心理防线。
要想摧毁嫌疑人的心理防线,最好的办法就是犹如身临其境一般的描述出整个犯罪过程,直到嫌疑人开始自我怀疑,怀疑警方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所有的事情。一旦嫌疑人开始自我怀疑,那种犹如被看人破内心的恐惧感就会不断的折磨着嫌疑人,他会开始不断的暗示自己警察有可能知道更多的事情,到了最后,这种无法摆脱的恐惧感会让嫌疑人最终放弃自己,甚至在招认自己罪行的那一刻,大部分的嫌疑人都有一种解脱的愉悦感。
林修一打量了一下山崎一耕助,然后他就像是在自言自语般的继续说道:
“那一刻阿玉的心情我们已经无法体会到了,也许是因为好友去世过于悲痛,阿玉带来的那些东西,被一心寻找宝藏的你看到了。而你一眼就认出了这些东西的价值。这也是最终导致阿玉的身亡的直接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