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同类,她了解那个男人,就像了解自己一样。
韩嫣拿起一罐啤酒,对他笑笑,“要来一罐吗?”
“我不喝酒。”封彦说。
“噢,对,我忘了。”韩嫣笑着舔了舔下唇,已有几分醉意,“封总您酒精过敏。”
封彦没说话。
细长指尖一扣,易拉环啪嗒打开,白泡争先恐后地从里冒出。她仰头喝下,喉咙一滚一滚,半敛的眸光破碎涣散。
韩嫣用指腹抹去唇角酒渍,轻声问:“封总,有兴趣听个故事么?”
封彦看着她,静了几秒,说:“韩小姐喝醉了。”
“人高兴的时候是喝不醉的。”韩嫣笑着说。然后笑着笑着,她唇角弧度渐渐垮了下去,微垂眼睫在下方洒落一片浅影。
“从前有个女孩子,她不是出身什么名门,父亲也不是什么北极科学家,她妈妈原本是在酒吧陪酒的,有次喝醉了和客人发生关系,生下了她和她姐姐。”
“你也知道,她原本不叫韩嫣,她叫韩思桐。”
“因为有了她和她姐姐这两个拖油瓶,她妈妈不好在酒吧揽客了。为了谋生,她妈妈就带着她们嫁给了当地一个五金店的小老板。以为能过上好一点的日子。”
“但好景不长,嫁过去才知道这个男人嗜酒又好赌,每次喝醉了、输了钱,回来就会打她们。就这样一直夹缝生存到她十五岁,她妈妈终于无法忍受,丢下她们,带着家里仅有的那一点余钱跑了路。”
“因为太穷,她和姐姐只能被继父逼着,一边上学,一边去酒吧打工。姐姐遗传了妈妈的好歌喉,人长得漂亮,说话也甜,所以在酒吧很受欢迎,拿到的小费也很多。”回忆往事,韩嫣出神地说,“而她呢,人很笨,也很胆小,通常只是跟在姐姐后面,姐姐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
“那个时候,姐姐是她唯一的亲人,也是她唯一信赖的人。”
说着,韩嫣自嘲地笑了下,“可她从没想过,姐姐竟然是伤害她最深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