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自己的采莲图,乔乐朗声道:“正所谓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我这采莲图描绘的,就是百姓日常生活的一景。采莲拂水,日落而息。诚然,它是田园,却并非野趣。”

说到这里,乔乐看着云惊月,以及那些同样有这般想法之人的目光,都冷了几分。

“你们说,雪莲图是家国情怀,是悲壮傲岸,我承认,十万将士喋血沙场,只为固守天昭,抵御外敌。可我也要问一句,这般固守的背后,守的,究竟是什么?”

是啊,守得,究竟是什么呢?

乔乐的一问,噎住了不少人。

云惊月:“这守的,自然是大好山河,国家社稷。”

他倒要看看,这女人能说出些什么道理来。

“是啊,如惊月太子这样的贵人,就只看得见国家与社稷。可何为国家,前是国,后是家。

国是百姓的国,是由一个个小家,组成的大家。君王府守的是什么?

十万将士守的又什么?是黎明苍生,是北关之后,无数的天昭人民。而不是,那虚有其表的江山社稷!”

乔乐此话一出,方才的质疑声竟在顷刻间泯灭。

不止是那些官员,连楚沁与乔轩,甚至是君晏都面露惊异之色。

更不要说,下方的云惊月了。

“何为黎明,我画的,便是黎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简单的生活,简单的快乐,没有尔虞我诈,只有平安喜乐。

他们才是国家中的大多数人,是国泰民安,社会繁荣的象征。

也是那一个个从这样家庭中走出的将士,真正要守护的东西。如此这般,你们还认为,这是田园野趣呢?”

乔乐话音平静,却字字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