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沛媛笑笑:“能看上我就万幸,还大牌。”
杨景行说:“你条件好。”
何沛媛说:“条件好的多。”
杨景行说:“比如有人不愿意接内衣广告,有人不接药品广告。”
何沛媛摇摇头:“没有,我都行。”
杨景行保守:“以后再说吧,还早。”
安静了一下,何沛媛问:“你和安卓很熟了?”
杨景行点头:“比较熟,他要开演唱会,我在帮忙。”
何沛媛问:“编曲写歌还是伴奏?”
杨景行说:“编曲。”
何沛媛笑:“猜你就不敢去伴奏。”
杨景行不要脸:“不是不敢,是大材小用,就像你,如果演个瓜子花生广告,也是浪费。”
何沛媛说:“我觉得都一样。”
杨景行不懂:“怎么一样了?”
何沛媛不屑回答地笑:“怎么不一样?”
杨景行说:“就像音乐也分很多种,让你天天弹猪八戒背媳妇就是大材小用。”
何沛媛说:“没啊,总要学了才弹得好,也是学以致用,演广告又不用勤学苦练。”
杨景行笑:“觉得没挑战是不是?”
何沛媛呵呵点头,有点不得了:“就是!”
车里安静了好一阵,杨景行终于找到这个什么广场大楼,他停了车,回头对注意力不太集中的何沛媛说:“有几点想法我觉得应该跟你说一下,首先,演广告不是什么低俗低级的事,那么多让人尊重的德艺双馨的艺术家都有过这样的经历。”
何沛媛瞟一眼杨景行,要严肃地解释一下:“我没说什么……不过别人凭的是个人价值,我?”
杨景行就想不通了:“你怎么老跟这个过不去?好,我猜猜,因为长得漂亮觉得自己被不尊重了?你在乎这种人干什么,像我这种你别理就行了,嘴巴长别人身上,龌龊也出自别人心里,和你有什么关系?还有更多人不是这样的,这些事也阻止不了你实现人生价值。”
何沛媛也想不通:“你激动什么?说得这么好,你自己怎么不去?你会不会让你女朋友去?”
杨景行说:“因为我没兴趣,但不是看不起,就跟吃东西的口味一样……我不是劝你,就讨论一下。“
何沛媛也把那一点点据理力争缓和下来:“我也是讨论,又没说没不想演。”
杨景行设想:“如果你们现在已经是很有成就的音乐家,别人请你,你愿意吗?”
何沛媛不看杨景行地想了一下,轻轻点头两下或者是一下半。
杨景行平心静气一点:“还有一点,每个人都会遇到难处,关键时刻有人愿意帮你,不是因为你长得漂亮,而是因为你除了长相之外的其他,你说别人是凭的个人价值,你也是一样,起码在我们这些朋友这是。”
何沛媛懒得看杨景行,不知道想什么想了一会,才劝起来:“行了,知道了,啰里啰嗦……你打电话问人来没。”
杨景行却说:“你回家吧。”
何沛媛看向杨景行,好像有点生气了:“我没说什么,你干嘛!?”
杨景行低俗起来:“等会我就跟人说我吹牛的,你没那么色艺双全。快回家,不然别人看到真人了,我可就没办法了。”
何沛媛观察着杨景行,突然笑了起来,很快就出声成呵呵:“别开玩笑了,我急得还钱呢,碰碰运气啊。”
杨景行才不信:“美貌都不想用还想碰运气……没事,说不定人家也觉得麻烦你,你一走她还省事了。”
何沛媛急切:“我真没不愿意,说着玩呢!”
杨景行说:“这么久朋友,互相都有点了解了,所以诺诺才问你,就是想到你很可能不愿意。”
何沛媛呵呵:“我怎么不了解你?”
杨景行叹气:“你就想着挤兑我了……”
何沛媛委屈了:“到底谁挤兑谁?还了解呢!不开玩笑了……你打电话问问啊,演广告啊,比我跑场子好千万倍去了!”
杨景行又回头看何沛媛,认真的样子:“以后别再说什么还钱的事,太看不起朋友。我们本来只以为你可能会有一点抗拒和犹豫,没想到你这么反感……”
何沛媛简直是有理说不清的痛苦:“我哪反感了?没有!人各有命,就是这样。”
杨景行说:“远没到认命的程度,这种话不是你该说的……快回去吧,不然来不及了,我们回头再聊。”
何沛媛沉默了一下后,声线中的辩驳委屈自嘲取笑乐观这些都没有了,平静温和得只剩下一点担心:“那你怎么跟人说?”
杨景行说:“没事,也是朋友,会理解。”
何沛媛又想一下,提议:“我陪你见见吧,说不定人家也就是做作样子,不会真的。”
杨景行说:“那就更没必要见了……我不送你了,自己注意安全。”
张楚佳和杨景行一起去食堂吃饭,喻昕婷和孔晨荷几个人都吃完了,王宇晨正在提醒喻昕婷一定要带一双拖鞋上飞机,不然三十来个小时多痛苦啊,不过按说这家航空公司的商务舱也应该比较舒适。
孔晨荷嘻:“张老师……”明显不是端正。
张楚佳还真接住:“嗯,聊天呢。”
学生们点头:“说喻昕婷呢,她自己好多事都没想到……人多力量大。”
张楚佳点头:“好,你们多关心。”
杨景行问:“午休不?下午上课,两点吧,去琴房,北楼教授有课。”
王宇晨先不平起来:“还上啊……”
张楚佳和杨景行边吃边聊,高兴之余,张楚佳也是有些许忧心的,比如喻昕婷过去了到底会发展得怎么样,或者安馨能不能在一年对的时间内进入大赛状态。
去年安馨倒是取得蛮大进步,可是最近几个月好像又瓶颈了。不用李迎珍分析,张楚佳也听得出来安馨距离利兹的水准还有些距离。张楚佳当然也知道,要想有那么点进步会是多难,更别说突破了。
杨景行境界高,说比赛的目的在于锻炼不是获奖,不过等忙过这一段后,自己会和教授一起对安馨进行针对性地训练,相信安馨扛得住,倒是张楚佳:“……你自己呢,工作这么轻松,手上功夫别偷懒。”
张楚佳呵呵:“准备送我去哪?柏林?”
杨景行嘿:“没那本事……关键是你能靠自己。”
张楚佳不屑:“老了,没冲劲了,一天也就一两个小时了。”
杨景行说:“你在这没资格说老,去附小可以。”
张楚佳倒是想起来一件事:“不要你送我去哪,听说,你亲爱的胡老师结婚的时候,你很伤心啊?”
杨景行点头:“是啊,人比人气死人,一想起我亲爱的张老师,男朋友都没。”
张楚佳气得饭都吃不下了:“……行啊,立刻行动起来,我就想看看我结婚的时候,有些人有没有那份心,还专门作曲呢!”
杨景行说:“标题就叫《早生贵子》,我构思一下啊。”
张楚佳嗔怒,眼也斜嘴也歪:“你闭嘴……”不过倒是有点可爱。
吃完饭,杨景行先去琴房了,抢占先机,选一架状态好点的琴,还自己动手调下音。按照琴房规定,他得被吊销琴卡了。
没让杨景行等一会,喻昕婷打电话来了:“安馨说她也睡不着。”
杨景行说:“你们过来,不过等会不准打瞌睡。”
等两个学生来了,杨景行又不急了:“安排之前都听教授和师姐说了,也没什么特别要准备的了,这两天稍微放松一下,明天下午把孔晨荷她们邀上,过女生节去。”
喻昕婷笑:“甜甜跟我说了,她们都有时间。”
杨景行问:“听说那边老师给你打电话了?”
喻昕婷嘻:“昨天晚上,就是那个艾自然,我开始不知道,不过她一说你好,我就猜到可能是老师了。”
杨景行笑:“这么聪明。”
安馨呵呵嘲笑,不过喻昕婷也没不满,继续笑:“我看简历的时候就觉得她有点好,她自我介绍特别搞笑,就像是一字一顿的那种,说了好久,然后又道歉,让我说,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杨景行不嘲笑了:“聊了多久?”
喻昕婷说:“差不多,十几分钟……我当时有点紧张。”
杨景行说:“算是你给了她这份工作,不满意可以换人,你紧张什么。”
安馨赞同:“我也这么说。”
喻昕婷嘿嘻:“她问我对屋有什么要求,帮我去选,我还没明白,什么是屋,不知道是哪里学的汉语,我那屋你那屋……”
杨景行也笑:“可能是想表现得地道点。”
喻昕婷说:“她说她开的车叫行达,我不知道……是不是好车?”
杨景行摇头:“不是,应该是本田,便宜的你攒半年钱就可以买一辆。”
喻昕婷嘿:“我不想开,他们说美国驾照好难考,不过艾自然说她以前认识的中国人可以拿我们的驾照开车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杨景行建议:“想自己开车了就好好学了考一个,安全。”
安馨也说:“肯定要自己开的,他们第一件事就是买车。”
喻昕婷还是摇头:“算了……可惜有些词她不知道怎么说,好像地名那种,我也听不懂。”
杨景行小人之心:“她就是要说点你不懂的,不然饭碗不保。”
喻昕婷替没见过的人辩解呢:“不是,她跟我解释了……t是什么意思?她说t的鸡,是中国菜,你吃过没?”
杨景行无奈:“我就知道,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喻昕婷连忙严肃澄清:“不是,是她主动说的,不是我问的。”
安馨笑:“了解你了。”
喻昕婷老委屈了:“不是,她好像也没什么说的,想到什么讲什么。”
杨景行说:“行了,要了解的事多,过去了慢慢来,我们抓紧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