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同学录已经有一些怨言出现,他们那么热切地在准备张罗着,尚浦的校友们想去音乐会的估计得有十来个了,但是杨景行自己却迟迟没个准信甚至玩起消失,眼看就剩下这么几天时间了,机票酒店行程还不安排就来不及了。
当然了,抱怨也是一种热心高关心的抱怨,不管能不能去的同学还都是希望音乐会成功举办,不能去的也期盼着能看到照片之类,既然第一交响曲的演出看起来是那么成功的,这次肯定不差。连邵磊也基本承认了,杨景行能登录林肯艺术中心也算是零三三的荣光之一,是继陶萌考上哈佛,罗大科学家进入著名实验室,莫媞媞成功举办个人设计展……这些骄人成绩之后又一值得庆祝的事件。
同学们也成熟了还是世故了,曾经没啥交集的同学也说一些诸如“高中就觉得杨景行会以跟我们大部分人不一样的方式获得成功”这样的话,还有女生记得杨景行原来在游泳课上算是救过她。任初雨还去过浦音呢,觉得浦音是很有氛围的学校,大家都很努力,因此很佩服王凡璇当初的决定。
不过少数同学的部分说法就显得过于八婆,比如“跟班长同桌后就变了”,甚至“如果不经历那些挫折可能也不会那么发奋励志”,还有“不管怎么样永远都是好同学,不管发生过什么男人都应该大度一点”,还有明显是鼓励杨景行的“勇敢的面对吧”,诸如此类的情感观点和劝导好些条。
幸好班长自发帖后就没再出现过。
杨景行第四次回复班长的通知了:人在平京一直忙,很对不起大家。我二号早上出发,如果飞机准点美国时间十二月二号下午五点能到纽约。如果有尚浦的兄弟姐妹能捧场,我感激万分,麻烦你们先找好地方,二号晚饭我请,不醉不归。国内送行就不用了,实在没有充裕时间好好招待大家,虽然我也很想再见李筱琛大美女。杨景行祝兄弟姐妹们一切顺利!
还有最热心的人,杨景行得打电话过去,不过高中就不怎么熟悉,毕业后就也几乎没联系过,真是生疏了,杨景行都直呼其名:“喂,曹绫蓝,没打扰吧?”
曹绫蓝呵呵顿挫再呵呵,其实也生疏:“杨景行,你有我电话!?”
杨景行解释:“上次聚会都有……你还在洛杉矶?”
“嗯,keforest。”曹绫蓝似乎讲效率建立同学情谊,挺大声地质问:“你来不来呀?机票酒店订没?大作曲家!”
杨景行说:“订了,二号到,那边的二号,说是下午五点到。”
曹绫蓝长长叹气加埋怨:“早干什么去了?打你电话也不接!”
杨景行啊:“什么时候打了?我没看到呀。”
曹绫蓝都无语了:“前天,打两次!你没看到?”
杨景行信誓旦旦的:“真没看到,可能手机静音了,没注意,不好意思。”
曹绫蓝也不责怪:“你先到同学录说一下,好多人等你的消息……”
“刚说了。”杨景行继续道歉:“之前真的不确定,不好意思……”
两个人就这事沟通了一下,曹绫蓝算是同学后援会的总指挥,统计的有八九成把握的校友就有九个,零三级的五个,除了本班三个,四班的很熟悉了。零二级的两个估计见面也脸熟,但是零七级的就真不认识了。校友们都很热心的,都在发动自己认识的人,所以估计尚浦之外还有好几个,能组个十几人的队伍,也拿得出手了。
既然杨景行确定了,曹绫蓝就要赶快把消息放出去,让大家作最后的决定,然后就该订票订酒店了,然后就纽约见吧。曹绫蓝自己也要现在决定:“我想想……我一号去先住一晚吧?你要不要接?我先借辆车,法拉利不能放行李。”
“不用,那边有车借,方便。”杨景行都不好意思了:“谢谢啊。”
“甭客气。”曹绫蓝呵:“看来看去还是高中最纯,都也替你高兴……还有什么事没?都甭客气。”
杨景行说:“没了……就是先说声对不住了,三号我也抽不出时间了,四号早上就要走。”
曹绫蓝也不在意:“行,回国再聚也行。见个面聊个天,点到即止也好。”
杨景行嗯:“好,那就这么说……再次感谢。”
“说了甭客气。”曹绫蓝想起来:“哦,对了,班长我问了,她那几天走不开,真的没空,不然我估计她会去的,不然也不会帮你通知,是吧?”
杨景行含混嗯哦:“班长够意思了……那行吧,麻烦你了。有事你打电话,这几天还没开始录音。”
曹绫蓝估计没啥事了,让杨景行忙去吧,总比自己闲着好,拜拜吧。
排练厅里,音乐家们在热情友好的艺术氛围商量决定了,为了表现华夏民族的包容博大,将由扬琴开始向纽约听众介绍民乐。扬琴其实是自中亚传入中国,在中国也才四百来年的发展历史。如果四百年对美国佬而言是悠久历史,那么告诉他们现今还有保存完好的唐代琵琶应该能帮助增长见识。
能发挥能联系的东西真的很多,一再推敲论证怎么样让民乐在林肯艺术中的那五分钟里尽可能更精彩。这么多人架势摆得越来越足,充分积极智慧起来证明团结就是力量,连首席们都互相点评建议彼此对音乐的演绎和理解了,当然更多是推崇赞叹……唯一的不好就是有点浪费时间。
在杨主任不知第几次看了手机之后,终于有人意识到想起来:“几点了?小何她们是不是下班了?”
一群人是呀是呀都五点过了,真是知不知觉沉醉其中了,正在兴头上呀……这次要随团访美的团宣传办公室主任很没架子:“我去看看,我怎么也把这事给忘了。”
杨景行连忙:“不用,跟她说了,叫她别等我……”可果然还是人微言轻,人家根本不当回事地直接去了。
三弦首席是有资格说安排下的:“把小何叫过来嘛,我们多听听年轻人的意见。”
“杨主任也是年轻人……”
宣传主任十分来钟后才回来,微笑点头:“下班了,在那边玩电脑。三零六也忙,这几天都在排练,让小何休息下……杨主任明天出差?”
杨景行点头:“明天去趟平京。”
宣传主任思虑起来:“本来想能不能明天再安排点时间,听小何这么一说才知道这个情况,那今天?”
杨景行自觉:“我没关系,只要不耽误王老师他们的时间。”
这都是音乐家了,谁还没点积极性呢,都乐意之至,不过也开始强调效率。
不少时间都花在了排练《我的祖国》合奏上,杨主任定下了“平和扎实”的基调后演奏家们就精益求精,虽然都是老手了,但是要把握好厚重和扎实的微妙区别还是得花点时间。
六点过,一群为音乐献身的人终于从主楼里出来了,一个个都被自己热爱的事业满足得满面红光喜不自禁。杨景行提前祝前辈们一路顺风,下次见面应该是在林肯艺术中心了。
三零六的小楼这会很安静,楼下几间办公室大门紧锁,楼上也没女生们的嘻笑或者音乐传来。杨景行还轻手轻脚的,可是刚上楼到转角处,迎面猛然跳出来一个大美女,哈地一声。要不是这个美女笑得好看而且也没很大声,还真会挺吓人的。
杨景行抽搐得手舞足蹈直翻白眼。
何沛媛生气了:“你一点都不好玩。”
杨景行鄙视:“美女就不要妄想吓人了,还打扮这么好看。”
何沛媛愤懑跺脚:“……只要是美女,女鬼你都不怕是不是?”
杨景行急切:“美女鬼在哪?叫她出来……”
何沛媛却怕怕了,说自己刚刚这一个小时真不太适应,第一次在晚上一个人待在楼里:“……我本来坐在窗户边的,听到你们声音就才躲过来。”
杨景行好笑:“如果还有人呢,看你糗不糗?”
“我不会听?”何沛媛又不傻:“有人你们不说话?”
杨景行也是个不服输的人:“那万一是齐清诺呢?”
“更不可能,你们还不谈笑风生……”何沛媛说着眼珠子一转:“不,你们当然沉默是金,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一个眼神就够读懂彼此,心照不宣,心领神会,心知肚明,心有灵犀!”
杨景行悔得恨不得扇自己耳光,连连求饶……
这两个人也没怎么耽误就下楼,免得让人起疑。幸好呀,下去就发现主团一群人大都还没走,还在停车场边的路灯下喜庆热烈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