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真的,”隔着最后一点门缝,苏尔亚耷拉着肩露出一个受伤的表情,“你说过你会帮我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
莫青有些恍惚,整个人仿佛又回到了雪山上,又冷又无助,下一秒,他跌坐在了床上,失神地看着面前的妇人和小女孩儿。
她们善良而质朴的脸上满是关切。
“好吧,”莫青无奈地说,“好吧。”
纱丽的穿搭繁琐到莫青感觉自己成了一个停不下旋转的陀螺,过了好一会儿他刚想松口气以为自己结束受刑了,结果那一口气就卡在胸部上上不来下也下不去,就像是无法自主产丝的幼蚕被人为地裹上一层紧紧的蚕蛹,除了手臂还能活动,两条腿也分不开。
然而这还只是开始,紧接着就是佩戴各种首饰,莫青年少无知的时候打过两个耳洞,金耳坠戳进去的时候痛到他整个面部都扭曲了起来,脖子上不知道挂了几条项圈,沉沉地坠这脖子,然后是手腕和脚腕,最后披上头纱,头上还要缠上一圈金链子。
整个过程既有条理又丝毫不拖泥带水。
小女孩捧来了红色的花泥,莫青低下头配合她的动作,再伸出脚让她涂上红色指甲油。
“一定要涂指甲油吗?”莫青忍不住问道。
小女孩像是没听懂他的话,还在细细地往上叠涂,莫青的皮肤白,但不是惨白,足弓流畅,红色的指甲油衬得这种素白柔和的美愈发明艳,就在她涂完最后一根脚趾时,苏尔亚推门而入。
他维持着开门的动作僵在原地,目光黏着在莫青身上半分也移不开,他长这么大见过很多新娘,参加过很多次的公开婚礼,在尼泊尔,无论娶多少个妻子都是可以风风光光大张旗鼓地举办婚礼的,但,莫青的漂亮,远超他的想象。
莫青还觉得不好意思——这跟穿女装有什么区别,他飞快地瞄了一眼门口的苏尔亚,不得不说,苏尔亚的身材真的很好,白金色的长衫长裤笔挺挺地修饰着他的身形,只一秒,莫青就低下了头,仿佛他真成了婚礼上的新娘。
不知是害羞还是什么,他觉得浑身滚烫,口干舌燥,脑子又变得昏昏沉沉的。
“很漂亮。”
苏尔亚弯下腰握住莫青的脚踝,他带来了木屐,随着脚背抬起的弧度,脚踝上的金饰哗啦啦地响起,仿佛下了一场金色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