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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生青焰 只吃苏打 1374 字 2022-11-11

直到有一天洛桑问他:“莫青哥哥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小女孩最藏不住心思,从莫青消失的第一天开始,她就用她那双清澈得看不见一丝杂质的眼睛悲哀地看着苏尔亚,什么都没说,但也什么都说了。

“不知道。”苏尔亚说。

他在加德满都消极地度过了三个月,能去的地方几乎都去了,从猴庙到他们常去的那家手工酸奶店,海拔一千四百米的地方既然找不到莫青,他就在寒意彻骨的凛冬里爬上他们初遇的阿玛达布郎雪山。

又是冬天,又是海拔五千米的高度,最低的平均气温有零下三十度,他坐在废石铺就开的荒土上,满目的死寂与枯冷,直到日头落下,他的躯干被冻成一折就断的失去生气的败枝。

回旅馆的时候老板娘还没睡,见他眼睫毛和胡子上的冰茬冻成了利刺的样子,吓得还以为是哪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怎么啦?”老板娘递上一杯热咖啡,“家里人又把你怎么了?”

冰茬化成水流满脸庞,苏尔亚费力地脱下手套,冻僵的手指撞在杯壁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没怎么。”他说。

在雪山上待了一个月,冬天的时节几乎没什么登山客,同行的志愿者约着一起烤篝火,聊天内容围绕着自家的媳妇和孩子展开,苏尔亚戴上耳罩划开手机,真烦,为什么他会忘了偷拍莫青的照片,这样连吹嘘的资格都没有了。

四月是个好季节,阿妈说家里的桃花开了,他最终还是晃了回去,从车站下车,一路走到家门口,猝不及防地就撞见了自己快一年没见过的父亲。

好像又老了很多,苏尔亚在心里默默地想,上次见面时候他的头发好像还没这么白,现在路灯这么一照,几乎都成了白金色。

不幸福的婚姻在残害着每一代人,尤其是主观迎合旧习俗的、需不填欲的以及,受利益衡量的,艾德尔给了自己儿子一个期限,九月的因陀罗节结束后,苏尔亚必须完婚。

苏尔亚什么都没说,抬脚跨过门槛,上楼。

快半年过去了,苏尔亚还在为莫青的离开找借口,游客一波又一波地来,不同颜色的鸭舌帽侵占着大大小小的街道,许久未见的罗山不瘦反胖,看来是百家饭吃得不少,他暂时还没有陪罗山玩的心思,但罗山跟着了魔一样,死死咬着他的裤管往猴庙那边拖。

然后他就看见了莫青。站在夕阳下的莫青,一如既往地温和,他的头上也戴了一顶来自旅游社的鸭舌帽,一手拉住一个小女孩,正在跟身边的女生笑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