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若是长姐做错了,你会原谅她吗?”
孙皇后轻笑:
“傻孩子,哪有真的怨恨孩子的母亲呢?”
杨蓁沉默了片刻,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假如她犯的错是毕生都无法弥补的呢?
假如她背君叛国,再不讲往日之恩呢?
她说不出口,也无法质问自己。
孙皇后没有留意到她走神了,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如数家珍一般道:
“这些年,母后给你攒了许多嫁妆。
再加上你的哥哥们添置的,保管你和上将军的大婚空前盛大……”
杨蓁缓缓笑开,眼眸里闪着亮光:
“那不知父皇和母后打算在哪里为我开公主府?”
孙皇后伸手一戳她的鼻尖,笑道:
“你个小丫头,贼精贼精的。
你父皇膝下就两个女儿,还能少了你的府邸?”
杨蓁瞧了瞧四周没人,凑近她母后撒娇央求:
“母后~父皇到底在哪里替我开府呀?”
孙皇后显然并不上当,嘴严得很:
“这可不能告诉你。
到时候,你便蒙着盖头,直接住进去便是了。”
杨蓁睁着两只无辜溜圆的眼睛:
“母后……你何时学了四哥的腔调!?”
孙皇后略略歪头看她:
“怎么了?”
杨蓁扶额。
看来自己这嫡公主,是连自己的府邸在何处也无从得知了。
杨蓁在孙皇后宫里用了晚膳,又将几样好吃的点心打了包,一溜烟往她五哥那里跑。
这些天她在潼关里,只能从三哥四哥那里得知他的消息。
自从那件事情之后,他们几兄弟几乎隔三差五便要去找杨景缠他一下午。
所有人都在有意无意地守护着他那一点微薄的自尊。
杨蓁看着长夜寂寥,不由地转身问晴初:
“晴初,你说五哥还能站起来吗?”
晴初安慰道:
“五皇子仅是体虚,并非残疾。若是好好调养,总有康复的一天……”
杨蓁苦笑了一声:
“从我不懂事的时候开始,五哥就这么坐在轮椅上。
长大了,我都要成婚了,五哥还是坐在轮椅上。
晴初,我想要五哥站起来,真的很想……”
忽地,远处的花丛陡然颤动了一下,一个慵懒的声音适时响起:
“看来公主殿下是不喜欢南人那剂猛药。不过孤可听说,那是当今世上唯一一种能让阴虚之人重获新生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