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安薄喃喃道,他并不清楚那是些什么,但心中隐约有了猜想。
路荺偏头看了一眼,语气里没什么起伏:“墓园。”
安薄很快转过头看他,似乎在等待下文。
“很正常,岛上老年人多,死亡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十分淡然,让人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像是习惯,又像是一种厌倦。
安薄不禁想起几个小时前,黄毛所说的话。
“他杀了他阿公。”
一句被塞进空壳的话,它违背伦理,没有合理的解释,带来的,只有惊诧和不可置信。
就像在眼前瞬逝的墓碑,像浮在海面上一般的不真实。
安薄自然不信。这句话没有逻辑,还是从一个神志不清的人嘴里说出来的。
杀人不用坐牢吗?
那为什么路荺还在这?
不过,安薄还是下意识看了路荺一眼。
一阵热风吹进车内,海浪一样的风声,夹杂着从远处飘来的旋律。
依旧是《鳟鱼》,第四乐章。
安薄顺势望向不远处的电线杆——分布并不均匀,只有寥寥几个随意立在岛上。
随着车身的拉进,那声音变得清晰,又像是被泡在水里,带着微弱的电流声,绵长地回荡在岛上。
路荺注意到他的动作:“听过?”
安薄嗯了一声,额前的碎发被风吹的散乱,微微盖住视线。他又问了一遍:“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