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荺似乎陷入沉思,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安薄认真的脸色,道:“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安薄:“好的。我会提醒你。”
晚上8点15,末班车到达离医院最近的站台。
他们上了车,并排坐在一起。
在间隔闪烁的路灯下,安薄看到灰色的海岸,陷入黑暗的森林,和远处独自矗立的灯塔。
它发出刺眼的亮光——和安薄之前看到的一样,很小很小的光点,漂浮在黑夜中,却能阻隔黑暗,找到所有人的行踪。
安薄想起来一件事,转头问:“你昨晚去哪了?”
他声音有点轻,淹没在公车嗡鸣的发动机中。
路荺没听清,极小幅度地歪身,低头,耳朵凑近,“什么?”
安薄硬着头皮微微贴近,重复一遍刚才的问题。
路荺刻意隐瞒:“你猜。”
安薄没猜,干脆没有说话。
民宿的窗户透着光,阿婆在家。
相比较路荺,阿婆诚实太多,还主动分享昨晚的事迹。
“阿婆不是参加了一个舞蹈队吗,昨晚就留宿聊了点东西啦。那个陈婆婆呀,都要八十岁了……”阿婆担心地看着安薄,“对了,阿荺有没有做饭给你啊!”
正在厨房刷碗的路荺发出一声冷笑。
安薄:“做了。”
“那就好。”阿婆使使眼色,小声道,“别理他,他最不喜欢做饭,还有刷碗。”
安薄偏过头看向路荺的背影。
也许是从头顶处打下来的光,在他的肩胛骨处落下深深的阴影,那里微微凸起,撑起单薄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