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神,路荺彻底清醒了。
他这是在做什么?去安慰里面的人吗?这算什么,连他自己都深陷泥潭,还要拉别人下水吗?
路荺猛地撤回手臂,快速离开了那里。
那晚,他做了一个决定。
三天后,台风出境,他买到了船票,回到了月亮岛,便很久没有再回来过。
他只是回到了来时的方向。
画面随着水声停止。浴室里水汽弥漫,路荺穿好衣服,躺上床。
他想到最后一间琴房里的人,当时为什么会哭,只因为,他弹的是《月光》吗,德彪西的那首月光。
或许还有什么。
路荺望向漆黑的天花板,那里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个人。
夜晚,别墅区。
安薄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睡姿很端正,完全看不出来正在经历一场混沌迷离的梦。
有人对他说:“为什么死的不是你?”那声音尖细,在某个频率的尾音处畸变,变成一道刺耳的车轮声。
那声音骤然停止,然后有一个声音在耳边低吟——
“舞蹈者唱歌,跳舞,却难掩面具伪装下的悲伤。”很轻很轻的女声,“用小调吟唱、歌颂着……”
“歌声与月光交融,却不相信自己的美梦悠长。”
“寂静凄美的月光……又使喷泉发出欢乐的咽声,于大理石间丝缕流淌。”
声音仿佛轻雾般消散,安薄听到自己的声音。
“我讨厌、讨厌你弹这首曲子!”他气红了脸,正看着一个人。
回答他的还是那道女声:“羡慕我弹得好啊?”
“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