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注视着舞台,隐约看到人影晃动,乐器琴弦的摩擦声很细微,但不是听不到。
裴吉利翻着节目单,嘟囔道:“下一组是……一年前,嗯?怎么还有叫‘一年前’的乐队名?”
下一刻,一道电吉他声划破黑暗,灯光骤然亮起。
安薄眯了一下眼睛,又迫不及待地张开,看向那里。
台下传来欢呼。
安薄听到路荺的名字。
他看向舞台上的身影,忽然觉得这并不真实。灯光在眼里闪烁,他涣散地看着那里,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
一场在蓝夜中偶遇的梦。
——足以盛满月光的耳钉,湿滑的苔藓,以及急促的喘息声——他就是在那时候遇见路荺的。
乐声在继续。
白菲磁性的嗓音在耳边盘旋,安薄眨了一下眼睛,视线里只有吉他位的那个人。
他手上的吉他,是在微信里看到的那把。
——冷酷的银白配件,在此时完全释放能量。
安薄盯着路荺修长的手指,他的按弦明明很轻巧,却像是被按了倒退键一样,渐渐放慢。
他又一眨眼,场景也变了。
昏暗的病房里,夕阳落到病床上。
他直面夕阳,看向静静弹奏的那个人。光线透过他的发丝,随着乐声轻轻晃动,在刹那间,他们对视了,然后再也没有挪开。
直到离别的到临,那是无法抗衡的命运。
他们平静地接受,尽管悲哀大于一切,却依旧选择让它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