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针见血。

安薄听得很仔细。

对钢琴的厌恶，时不时想要离开的那种情绪，他明明要思索着怎样才能弹好，大脑却一片空白。但是，这次课上，他抛下了一切——卡洛琳不会完全告诉他下一步该怎么弹，像解谜一样，他要自己去寻找那个正确的、适合他的答案。

找寻的过程并不难，但却让安薄十分拥有成就感。

渐渐地，他也没有那么排斥慢节拍的曲子了。

课程快要结束的时候。

卡洛琳忽然问了他一个问题。

“安薄，你有喜欢的曲子吗？”

安薄看向他，对这个问题有些猝不及防。

卡洛琳补充道：“特别特别喜欢的那种。我的是巴赫，啊太多了！他是我最喜欢的音乐家——你呢？”

安薄垂眼看着琴键，没有说话。

他思考了很久，脑海里却什么也没有出现，没有画面，深沉的黑暗里，他听到一段乐声。

有人在弹琴。

那声音流畅，似乎就在耳边盘旋。

那不是他第一次听到路荺弹琴，第一次是在月亮岛，那个小小的地方。

心脏再一次牵引着他说出答案。

“有。”安薄平静道，“月光。”

“德彪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