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什么,坐到桌边,打开笔记本,处理了几封邮件。大概一刻钟,他合上笔记本,关掉了卧室的大灯。
房间里瞬间暗淡了许多,只剩床头柜的小台灯散发鹅黄光泽。
闻驭走到床另外一侧,伴随掀开被子的动作,一阵很轻的风掠过方青宜的脖颈与手背。
“你看的什么书?”进房到现在,闻驭第一次开口同方青宜说话。
“……《法律哲学与法律方法》。”
“这本书很难读?”
“嗯?”方青宜一顿,“倒没有……我以前读过,拿出来重温。”
“这样,我以为很难读呢。”
“什么意思?”听闻驭这样说,方青宜不禁抬起头。
闻驭靠近他,食指敲了敲方青宜翻开的那页,“我进来你就在看这一页,十几分钟过去,还在看这一页。”
方青宜愣了两秒,面庞刷地发红,浓密睫毛眨着,被闻驭的揶揄,噎得说不出话来。
闻驭黑眸飞快掠过一丝笑意。方青宜向来神情冷淡,可是今天晚上,这个人脸红了好几次。
“不要看了,”闻驭说着,一把抽走方青宜手里的书,搁到自己那侧的床头柜上,“你不是说明天一早要去法院?先睡觉。”
说罢,他关掉床头灯,躺了下来。床垫为之一陷,房间里变得漆黑。
方青宜动作很慢地躺下,拉了拉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这张床很大,即使躺两个大男人,空间也绰绰有余。闻驭的确没有碰他的意思,甚至还有意拉开一段距离,但方青宜依旧觉得,闻驭的体温、气息,都在被子里层层叠叠地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