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喝了……明天晚上,我还要相亲。”
听闻此言,闻驭看了看季楠平。这个三十四岁,性格温吞的beta也在考虑人生大事了。他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将季楠平喝不掉的半杯酒拿到自己手中,仰头一口闷了下去。
“你回去吧。”闻驭说。
季楠平摇摇脑袋,努力集中意识:“我叫个代驾,先送你。”
“不必,”闻驭淡淡道,“你把自己弄回去就行。”
季楠平还是坚持,醉意上头,犯了犟脾气。闻驭被他搞得没办法,只好跟他一起走出酒吧,让代驾先送到季楠平的住处。
“闻驭,”发起酒疯,季楠平也不分什么上下级了,只把闻驭当一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弟弟。他抓住闻驭衣袖,借着酒劲,语重心长说:“你这大半年过得怎么样,外面的人不知道,我是知道的。你失眠多长时间了?要是再睡不着,真得去看医生,这不是小事……还有抑制剂,你的信息素等级那么高,不能总打抑制剂……你听、听我说,没人永远停在原地,你往前走走吧。”
闻驭垂低眸,睫毛在眼睑下方落下暗色的阴影。他将季楠平送进家门,沉默地转身坐电梯下楼,回到汽车里。
汽车走走停停,酒精的效力渐渐显现,像是一团冷火在胸腔里燃烧。闻驭靠着座位,难受地拧紧眉头。
季楠平问他失眠多长时间了,他数不过来。从跟方青宜离婚后,不对,当两人试图掩藏的矛盾与裂痕自冰山下浮现,最后以不可挽回的加速度轰然摧毁一切后,他就没能再完完整整睡过一个觉。
失眠异常痛苦。连续的失眠更是无法形容的折磨。他很多次深夜从床上起来,注视窗外幽黑寂静的夜色,浑身窜起一股冲动,想不管不顾去找方青宜。
但是他不能。
一次又一次,闻驭竭力按捺自己的冲动,与内心的困兽做对抗,独自熬过漫长得没有尽头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