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静悄悄的,没人回应。
他走到窗边,往屋里看了看。
室内亮着灯,但玻璃很脏,只能勉强看清应该是没有人影走动。
奇怪,没人吗?难道都去市里享受夜生活去了?
这么偏远的地方不知道通没通宽带,但现在手机流量费也降下来了,不至于连网都上不了……当然,只有宅男的夜间娱乐才是上网,上网又代替不了大保健。
空气的味道非常难闻,几乎令人作呕,成团的蚊子呼呼地往身上扑,脚下不时地蹿过又大又肥又不怕人的灰老鼠,泥土间有带着闪亮甲壳的节肢类昆虫钻来钻去,这种环境,让普通人一刻也不想多待下去。
张子安摸出拼夕夕版的凊凉油,涂抹在身体的暴露部位,勉强阻挡了蚊子的攻击,但老鼠什么的不吃这一套,而老鼠的身上说不定会携带跳蚤,跳蚤又说不定会传染鼠疫……想想都令人头皮发麻。
他又换了一间房子,敲了敲门。
这次室内有人回应了。
“谁啊?”模糊而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我是……嗯,白天你们去我那里运过空瓶子。”张子安说道。
“等下。”
过了两三分钟,一个精瘦且满身酒气的男人出来开门。他的头发蓬乱且全是污垢,光着膀子,只穿着一条低腰破洞牛仔裤和一双人字拖。
张子安在白天没见过这人,也可能是没注意到他。
“什么事?”他倚在门框上,从裤兜里摸出一支烟点上,睡眼朦胧地斜睨着张子安,像是刚睡醒,或者还没睡醒,被张子安吵醒了。
张子安斟酌了一下措辞,说道:“白天的时候,你们去我那里拉空瓶子,但是结算的时候,好像瓶子数量不太对,少算了一些钱……”
“不关我的事,谁给算的,你找谁去!今天没人了,明天再说吧!”那人不等他说完,就粗暴地打断了他,连连挥手把他往外赶,然后咣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张子安吃了个闭门羹,其实他只想跟他们说明,让他们以后不要这么做了,但那人似乎误会他想要回白天少拿的钱。
这倒是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吃进嘴里的肉,想吐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另一方面也印证了这些人的素质实在是堪忧,指望他们感恩不太可能。
他回到车边,但是不敢站着不动,一直在溜达,生怕跳蚤什么的爬进鞋里和裤腿中。
不知道小白跑哪去了,只能在这里等它回来。
没过几分钟,车边的草丛里突然传来扑簌簌的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靠近,但是很黑,看不清是人是动物。
张子安的心一下子提起来,轻声问道:“谁?”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