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没回答，秦念又接着道：“我从来没有要跟你闹别扭的意思，只是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

回想起弟弟之前乖巧可爱的样子，秦念叹了口气，“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就……”

不知道是那句话戳中了陆昂，陆昂被气得反问：“你怎么还好意思问？先变了样子的人不是你吗？”

“……你说什么？”

陆昂却不回他了，赌气似的靠在床上背对他，手里把枕头捏得要变了形。

秦念嗅出话里的责怪与委屈，心里一惊，他什么时候冷落过陆昂？他一直把陆昂当自己亲弟弟看待，什么好事都让弟弟先得，甚至被朋友揶揄那是你弟弟又不是你老婆，秦念真的想不明白陆昂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

“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就变了样了？”

“……”陆昂犟着不肯回话，又背对着秦念拒绝交流，秦念没办法了，今天必须解决这事，不能再拖，这样子拉锯谁的心情肯定都不好受。

秦念站起来走到床的另一边与陆昂直面，酝酿好的话到了嘴边变成了另一句，“你怎么又……”

陆昂原本就被他这幅“我是哥哥让着弟弟不跟你计较”“都是你不懂事搞得我们现在这个样子”的姿态气到了，转念一想自己像个傻逼似的一直以为哥哥是在意他的，现在看来哥哥在意的根本不是他这个人，而是因为他是弟弟，哥哥总是要让着弟弟的。

陆昂气不过，红了眼眶，所以背对着秦念，却没想到秦念会直接走过来。

被他看到后觉得委屈和羞耻更甚，眼泪就不听话止不住流了下来。

眼泪流出来的那一刻陆昂更觉羞耻，明明自己是不想这样的啊，怎么就控制不住眼泪，就像他控制不住他对哥哥的感情。

是的，感情早就变质了，依赖渐渐变成了喜欢，他对哥哥产生了欲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越来越在意哥哥身边的人，在意哥哥把时间分给了别人。

还小的时候，两人年纪相仿，又同在一所学校，因此都是相伴相随，陆昂产生了这样的念头，别人都说他没有爸爸，他是没人要的孩子，但是他有哥哥啊，别人都没有哥哥，他的哥哥要他啊。

于是陆昂愈加地黏着哥哥，因为体谅妈妈从来不敢撒的娇都撒到哥哥身上了，因为哥哥看到他哭会心疼，他就更乐意在哥哥面前哭了。

直到比陆昂大了两岁的秦念上了初中，陆昂还在上小学。

哥哥开始了在学校的寄宿生活，陆昂就又没有人要了。他的朋友们总是笑他没有哥哥的庇护了，然而事实也是这样，所以陆昂就渐渐地哭得少了。

但是陆昂却总还是认为他跟哥哥的感情不会变的，哥哥每周回一次家，他就还有机会黏着哥哥。

直到亲眼看到秦念跟初中认识的人一起上下学，直到他的朋友开玩笑说“你个上了初中就不要你了，初中了是大人了，谁还跟你这个小屁孩玩呀”被他当了真。

陆昂不肯相信哥哥就这么有了新朋友就忘了他，他咬牙问哥哥是不是这样的，哥哥却因为忙着和同学讨论小组作业顾不上他。

陆昂失落了，再后来哥哥身边又出现了其他人，甚至他还在初中的时候哥哥上了高中，别人都说哥哥有了女朋友，甚至陆昂自己也亲眼看到哥哥跟一个女孩子有说有笑的，女孩子还向哥哥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