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哥,你现在出去干嘛?”祁逸喊住郁溯,“马上要下雨了,带把伞吧!”
祁逸从抽屉拿了把伞抛给郁溯,郁溯接过立即道:“谢了。”
郁溯看了一眼时间,抬头看了看天,“不是回家吃饭吗?这个时候去北山墓园做什么?”
刚才薛家管家突然给他打电话,让他赶紧去北山墓园看看林怀月,没说什么原因。
林怀月漫步在小道上,墓园后方是他从未去过的英烈墓,他缓步走过,突然蹲住了脚步。
余光瞥见两个他牵挂多年的名字,他想过很多种自己被抛下的原因。
可能是他小时候不听话,不讨人喜欢。也可能他的爸爸妈妈有了想去的地方,不愿意带上他。
可原来他没有抛下啊!
天空攒积了许久的云,化作雨点溃散下落,凝重的雨滴打在脸上生疼又冰冷。它是为谁在哭呢?
“爸、妈。”林怀月的声音沙哑,看着碑上“英烈林霄鹤及其家属薛柳玉”,这二十年他明明在心里囤积了很多话,但突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没有埋怨,没有期待,并不开心,也好像没那么痛苦。
他为自己的父母自豪,但又觉得自己很可笑。
这么多年,他到底在埋怨谁啊?
郁溯跑遍了北山墓园,终于在后山看到了跪在墓碑前的林怀月。
“下雨了不知道打伞吗?”郁溯看着浑身湿透了的林怀月,心疼之余连忙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披上,转头见墓碑上的名字,表情一滞。
林霄鹤,所有缉毒警的前辈,成为缉毒警的第一堂课,就是认识这满园英烈。
他小时候和弟弟走丢,就是一个叫林霄鹤的片警带他回家,也是后来他想要当警察的理由。
从始至终,林前辈就是他的引路人。
“怀月,怀月。”郁溯声声轻唤,“我是郁溯,我来了,你看看我。”
周身的温暖,将林怀月慢慢唤醒,他怔怔地看着郁溯,眼眶突然一酸,强忍着一晚上的酸楚,如这一弯雨伞外的大雨,再无阻拦。
“郁溯,我是有爸妈的,他们没有抛弃我,我……我错了。”林怀月紧抱着郁溯,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全部宣泄。
郁溯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轻拍着林怀月的后背,心中怅然,他本该有个美满家庭,被人疼爱长大。
被叫了二十年孤儿、薛家的养子,所有的努力被人嗤之以鼻,林怀月没有错,林前辈他们,更没有错。
是这个世道不对,可必须有人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