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指着脖子的位置,“肉片不算切得太细,脖子也保留了大部分的皮肤组织,所以很明显看得出来,死者颈部有勒痕,伤痕是擦伤,颈部深层皮肤与勒沟部肌肉出血。”
路辞说着,面不改色地拿起一块肉,“这些就是出血点。他身上还有一些新擦伤,应该是抵抗时留下的。”
“X光拍摄结果,方鹏盛的颈骨骨折,符合他勒迹象。”一旁法医补充道。
路辞点了点头,又在四肢部分捡了几片带着皮肤组织的肉,“X光还拍出死者四肢腕处有磨损,可见明显约束伤,新旧瘀伤叠加,是持续性约束,看磨损程度应该有半个月了。”
郁溯颔首:“吴科说在方家二楼找到的四根绳索均提取到了方鹏盛的皮肤组织,约束伤应该就是死者被捆在床上留下的。”
他看着铁床上的肉片,再问道:“是死后分尸吧!”
“清醒的活人看见自己被一片片割肉,能这么齐整吗?”路辞随便夹了一块肉放在郁溯眼前。
“我知道。”郁溯看着肉片咋舌,他未必怕了这些东西,就是觉得恶心,“方鹏盛被囚禁在二楼,但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人在一楼,他是自己下楼的,还是凶手拖下来的?”
之所以问分尸在死前还是死后,是他想确定死者是自己下楼的还是凶手拖下来的,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死者自己下来,很可能是他想逃生,结果被凶手发现,于一楼杀害。
而死者在二楼把人杀了,再拖下来,那么“一楼”这个特定位置,对于凶手就非常重要。
“死者背部未见拖痕,双臂肌肉无拉伤,不符合拖曳症状,所以大概率是自己下楼的。”路辞面不改色地翻出了几块肌肉证明。
旁边的法医不停拍照记录,心里感叹路法医是有家伙事的,刚才分拣肉片的时候,就是他分得最快。看来对于人体肌肉方面,路法医掌握的知识比他们要厉害许多。
“不过分尸是在死者完全死透之后,肌肉基本看不见刺激反应,切面干净,肉片大小均匀。”路辞说着,走向了解剖室的一端,撤下了玻璃箱外的遮挡,露出了里面数以千计的面包虫。
郁溯头皮发麻,不过还好,路辞没有把骨头给煮了。
以前办过类似的案子,为了分离骨肉,法医直接把骨头给煮了,物理白骨化。
相较于以往经历,眼前这种办法,柔和许多。
看面包虫啃的差不多了,三名法医搭把手把骨架小心翼翼地抬了出来,放在了另一张铁床上。
路辞介绍道:“这是生物白骨化,利用食肉的面包虫啃咬连在骨架上的腐肉,以此得到干净的骨架。”
他说着,拿着放大镜观察着铁床上的骨架,幽幽说道:“凶手很有经验,下手利落,骨架上基本没什么划痕,应该是经常接触分割肉类的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