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于氏到了适婚的年龄,偏偏她上头还有个没钱娶媳妇儿的兄长,于父又是个重男轻女的打算把她嫁给一个有钱却残疾的四十岁的老男人当填房,得到的聘金好给长子娶媳妇。
于氏无意中知道了,死活不肯同意,直到桑家遣媒婆上门说亲,愿意给山外的姑娘一样的聘金,她又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才逼得于父不得不答应这门亲事。
哪怕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多年,每每想起这个,于氏依然不能释怀。只是后来娘家主动示好,对她的三个孩子也还不错,再加上于母从中说合,她才渐渐放下了心底的怨恨,尝试着原谅于父。
不然这一次,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给小弟于有才牵这个线。
于有才本人跟才华搭不上半点关系,又在爹娘的宠溺下养成了懒惰、眼高手低的性子,总想着去外面闯荡挣大钱。
可是他一个不识字,空有一头幻想的愣头青,哪里是他能闯荡开的,每次拿了家里仅剩的银子,到最后都是凄凄惨惨的跑回来,却还是不长记性就向往着外面的花花世界。
这一次于有才肯答应找梓人师傅学盖房子的技艺,还是在于父和于母难得的压制下才成的,于氏听说后就不大想搭理,只是耐不住于母的哭求,只能答应了。
桑树自然清楚小舅子的尿性,本来觉得妻子答应这事不大好,可应都应了总不能丢在一边不管,只能安慰妻子道:“别担心,没准儿小舅子帮几天忙就喜欢梓人这行了,先看看再说吧!”
于氏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那就只能往好的那头想了,这一次他要是还像以前那样,以后我就再也不管他的事了。”
这话桑树不知道该怎么接,只能继续安慰妻子让她别多想了。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作坊还没动工呢,于有才被于父于母亲自送到桑家来了,于母的手上还挽着一个破破烂烂的包袱,里面统共也没有两件衣裳。
相互见礼后,于父一边打着桑家,一边用一副羡慕的语气对桑老实说道:“亲家啊,你家这日子是越过越好了,儿子女儿都出息,我就没你这份福气啊!”
桑老实不大喜欢于父这人,总觉得他太滑溜,一不小心就被算计上了。好在打了快十年的交道,于父一张口他就知道接下来会说什么,于是先一步堵上了于父的嘴:
“亲家别这么说,我一个土埋脖子的老头子,能有啥福气,都是我家老二和大女儿他们儿折腾的,我啊一句话也说不上,就拿盖作坊这事,咋盖、找谁盖都是他们的事,我有啥意见他们一个也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