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锐言定定地看了韩峤一会儿,直到韩峤狼狈地打了个喷嚏,透明护目镜下的双眼都覆了一层冻伤的粉红。

谢锐言松了口:“嗯。”

在韩总打第二个喷嚏之前,三人回了车上。庄毕立即打开了空调,失去外套的韩峤活了过来。

两位总裁坐到车后座,韩峤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一条带香味的手帕,递给谢锐言:“擦擦,鼻涕冻住了。”

谢锐言当场愣住,韩峤失笑:“接着啊,想让我帮你擦吗。”

“车里没有纸巾?”

“刚刚用完。”

“为什么贴身带手帕?”

“这是一个网友给我的护身符,有一次我带着它,谈成了一个大项目,之后就一直揣在兜里走了。”韩峤摸了摸它的刺绣,面露怀念,“不到万不得已,弹尽粮绝,我也不想拿它给你擦鼻涕,小朋友知道得骂我了。”

韩峤又补充:“我舍不得用,还是新的,你放心擦。”

手帕一角有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刺绣,是个黑白相间的雪橇犬狗头,绣图案的“小朋友”很有想法和创意。

谢锐言垂下了眼,揉了揉泛红的鼻梁和耳垂,声音变得有些软:“哦。”

韩峤按揉冷到刺痛的太阳穴,看到谢锐言的笑容,尽管很浅淡,但谢锐言确实是笑了,还带着那颗让韩峤无法忘却的酒窝。

这颗酒窝很神奇,韩峤盯久了容易犯困,于是迅速地移开了视线。

笑容是会传染的,尽管韩峤只看一眼,被谢锐言的笑搞得心情也好了起来,问:“在笑什么?”

谢锐言光速收敛起笑意,速度好比表演川剧变脸。

谢锐言最终没有使用洁癖韩总的宝贝手绢儿,憋了半路,在庄毕开过一个小超市的时候,谢锐言和韩峤下去买了一提24包抽纸,但他没有手机和现金,还是韩总结的账。

抽纸买回来了,二人花两分钟整理完仪容,韩峤进一步问谢锐言:“你现在还能回家吗?”

“不能。”

“那先暂时去我那儿?”

“韩总的好意我领了。”谢锐言掰扯着冻僵的手说,“但希望你没有忘记,我和你是死对头,还是‘出柜兄弟’,互为瘟神的关系。”

谢锐言的手指虽然僵了却还是比平常人灵活,像没有骨头似的,上面也没有起茧子,韩峤看到了不禁想,这样一双手可不要长冻疮才好。

“我不怕瘟。刘岭,就是我们公司的刘董,总说我是他福星。”

韩峤把谢锐言总和他对着干的事抛在脑后,给了死对头台阶下,“伏羲正缺音乐指导,你来吗?给你开工资,你住我家或者周边的宾馆,直到你家人让你回光年星娱。”

谢锐言去年从维也纳音乐学院毕业,主修小提琴,辅修市场营销,虽然不知道二专业的课是不是掺了水分,但看谢锐言这双手,和他从前参赛时的视频,拉小提琴绝对没有问题。

因此,韩峤聘用谢锐言的这番说法,也没有太大的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