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不知道,韩峤能既往不咎,冒着被谢氏发现和针对的风险,捡个落魄的死对头,把不忍心打开的猫屋打扫干净给他住。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和韩峤临时“同居”了。

韩峤吃饭的样子,按计算器的样子,拿着拖把的样子,望着猫咪照片的样子,张开手掌给摸头杀的样子,都被谢锐言默默地印刻在心中。

谢锐言从前遇到再难受的事,一杯牛奶下去就能睡到早上四五点自然醒,这是谢乘章的命令:“喝完这杯牛奶,我数到十,你给我睡着。”

母亲去世后,落在额头的晚安吻变成了父亲的数数。

军事化训练似的,谢锐言九点半沾枕头就着,从不晚睡,一天一杯奶,早起晨跑,顺顺利利地长到了一米八六,然后对上了一米九二的韩总。

然而,住进客房的首个夜晚,他喝光了韩峤家的半罐奶粉,跑了五回厕所,也没有一丝睡意。

韩峤在熬夜加班,声音从和主卧联通的书房传来:“谢锐言,闹肚子了?我这儿有泻立停,有点忙,你自己过来拿。”

“没有,不用。”

“那早点睡,有事喊我,晚安。”

“……晚安。”

谢锐言杀回客房,啪唧扑在榻榻米上,裹紧棉被左右来回翻滚,把自己夯实成一条长虫。

生平头一回遭遇失眠,谢锐言把脸埋进韩峤给他晒好拍蓬松的枕头里,愤愤地皱起了眉毛。

“idiot.”

第9章 苟一苟

谢锐言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韩峤正在跟着体术家的视频投屏跳操。

“早安,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

“早。”谢锐言肩膀上挂着条白毛巾,打了个哈欠,晃了晃脑袋。

早晨洗完头,水汽没有完全干透,一滴飞溅的水花打在了韩峤的脸上,正中韩峤左眼角下的泪痣。

巧合总是出现在细节处,如果不是时机不对,谢锐言很想拍张照片发微博。

谢锐言心情复杂:“……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韩峤没有在意,抬手拭去水珠,继续跳柔软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