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出去的东西多,怎么可能一一记住?你会记得你每天吃过什么?”
“您不记得。您竟然不记得了。”
谢锐言举起了雪茄剪,目光定定地望过去。
“你干什么?”谢乘章下意识地退离谢锐言,警惕地问,“你母亲是自己死的,你还想用这把替代品替她报仇?”
“我不伤您。”
“等我死了,您可以把我做成标本。”
“您可以,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
“我日日夜夜地憎恨自我,不为别的,只为身上流着您的血液。”
“差点忘了,您晕血,自己是做不了标本的。我口袋里有专业标本师的电话号码,等法医为我尸检后,您可以联系她。”
谢锐言顺着那个分号的标记,划开自己的手腕,鲜血流淌而出,噼里啪啦地砸在地面上,不多时就凝成了一个血洼。
谢锐言怕疼,他自童年时就看到父亲打骂哥哥姐姐的“虎式教育”。
但谢乘章对他颇为小心仔细,从不轻易打他。杀鸡儆猴这个成语便深深刻在了谢锐言的心里。
他怕伤怕痛,怕像姐姐那样流血,受到的伤也不过是因为从父亲手里抢夺电吉他,因为被茹寸心刚搬进谢宅时,不小心把他从楼梯推下楼摔断腿。
手腕是很疼的,但疼痛没有关系。
谢锐言和韩峤许诺,愿意为韩峤做任何事。
他的心脏早已同酒窝一起,献给了恋人。
早晚有一天,他要站在阳光下,和韩峤肩并肩,手握着手。
他要站在最耀眼的舞台中,他要正中间的观众席坐着韩峤,抛出一只黄玫瑰,让所有人看着韩峤接住它。
他要自己忘记谢乘章,忘记客观上无法切断的血缘,只记得韩峤。
为此,他不惜用任何方法,即便是伤害自己,只要对谢乘章有效果。
谢乘章的肩膀猛然一抖,看见谢锐言满手腕的血,头晕目眩。
他再抬眼,见谢锐言酒窝深深,一如他母亲当年的模样。
“您以前并不晕血,好像是从我母亲去世才开始的吧?”
“母亲当年想要离开您,为此连完整的身体都不愿给您留下。但我不会那样‘残忍’。当然,残忍和恶毒都是您说的,您想要的听话的儿子,我能给您。”
“papa,我祝您如愿以偿。”
谢锐言换了只手,反握住剪刀,要在脖颈上割下第二刀
谢乘章冲上前,牢牢地将谢锐言的手腕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