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石青开始了他的作画，唐艺于是静下心来将注意力放到了自己的背后。

打稿期间，沈石青的笔在他的皮肤上轻扫着，有时会在同一个地方附近多绕几圈，有时就是很肯定的一横一撇定出位置。

“草稿打完了，这一步你应该没什么问题，反正只要构图没错，后面都是要盖上去的。”

铺三大面时，唐艺的感觉完全不同了。

极大的力度短暂而肯定的挥霍在他的背部，大面积的笔触一拍上去便拖出了一大块，涂了几下便马上提起，稍顿一会儿又再次落下，又是与方才相当的肯定而迅速的刷过去，唐艺知道，这几笔定是透了不同的颜色。

笔触越往后渐渐小了一些，还加上了几笔飘在大面积之外的排笔，唐艺想到了后方虚化的布褶，老师曾提过后面虚的东西需要破形，他总是小心翼翼地破个几笔，却原来所谓破形能破得这样自然，他已经能够想象出那远处的衬布有些缥缈的感觉。

背景更是被沈石青刷出了排山倒海般的气势，透了色便从一边往另一头上下挥动着过去，很明显，沈石青没有像他画画时那样把背景铺得满当而均匀，背景一刷而过并没有铺满，自然的留白让画面瞬间有了透气感，丝毫不会让人感到闷。

又用了几笔在桌子与背景交界的地方压了压，沈石青便换下了大排刷，拿起一只较小的笔在水桶里搅了搅，干脆利落地往桶沿一阵敲。

唐艺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听声音便能感受到的那力度，结合方才沈石青在自己背上作画的感觉，他满脑子都是沈石青那有力的大手挥舞的场景，那样的力道下来……

在沈石青看不到的前方，小小艺从睡梦中醒来了。

再接下来，压投影、铺亮部、再逐渐往暗部和细化的方向走，唐艺已经在长时间的感受中抓到了一点感觉，大致体会到了色彩作画时的一种节奏。

再进一步的深入塑造比较耗时间，唐艺考试时也不一定能做到这一步，沈石青就先停下了笔，给唐艺的背部拍了照之后拍了拍他的肩，“好了，小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