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一飞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看着白花花的墙壁,白花花的床单,闻着一股消毒水的味儿,他知道,这是在医院。
他被那家古怪的主仆送医院来了。
医生来查房,笑道:“哟,醒了?感觉如何?你这受伤不轻啊,肋骨断了三根,头上缝了七针,流了不少的血,再晚一点送来你就危险了。”
“年轻人,少跟人打架,别把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
“要报警吗?”
谢一飞看了他一眼。
说话的也是一个年轻人。
谢一飞摇头道:“不必,谢谢大夫了。”又问道:“没人来看我吧?”
年轻医生道:“送你来的人听说你没事就走了。还帮你缴了押金。你就安心养伤吧。”
谢一飞:“没有别人了吗?”
医生:“就一个大叔,说是路过救了你,没别人了。现在好心人可是不多啊。”又揶揄地笑道:“怎么?等女朋友?”
医生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个子高挑,斯文白净,一笑两个小酒窝,一看就是爱说爱笑的那种人。
谢一飞松了一口气。没别人就好。
他现在这副模样,不想那个人看到。
医生道:“哦,我姓洛,要下夜班了,过来看你一眼。你还要在这里住段日子,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谢一飞真诚地感谢道:“谢谢你,洛医生。”
洛医生蹙了蹙秀气的眉毛,笑道:“咱们同龄,我免贵姓洛名冰。你还是叫我洛冰好了。”
谢一飞一噎。
他实在不关心他叫什么,同龄一事更是无从谈起。他在这里待几天,稍好之后就离开了,不想跟人有太多牵扯。没想到这个洛医生是个自来熟。
自从昨夜起,他遇到的人就不正常。
包括他自己,在世人眼里,好像也不是个正常的人。
谢一飞闭了闭眼睛。
洛冰见状笑道:“不打搅你了。你好好休息。”
洛冰走后不久,昨夜的那个司机来了。
“我带吃的来给谢先生,”老杨边说边打开保温瓶,“陈妈给你煲的汤,趁热喝了吧。”
谢一飞道:“谢谢你,杨叔……我这么称呼您不介意吧?”
老杨道:“不介意。我家小姐也这么称呼我。”
谢一飞又想起那个沉默的女子,老杨不这么说,他都要以为她不会说话了,不由道:“也帮我谢谢你家小姐。昨天晚上多亏你们了。”
老杨看他一眼,道:“你要谢,就自己去谢。我家小姐今天早上还问起你。”
这个话说得好像他家小姐多么关心谢一飞似的。实际上早上的情况是这样的。
陈妈喊小姐下楼吃早餐,叽里呱啦地报告了昨天晚上连夜送谢一飞去医院的事情,然后叹道:“可怜见的,听说头破了,骨头也断了,就这么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医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