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林老,他不敢面对。

唐骁自诩是个有原则的人,从小到大他是公众普遍认知中的那种极为优秀的人,加上Alpha天生的社会优势,他的未来本该一片光明坦荡。

直到毕业后的某一次饭局,他作为林老最得意的弟子被一起邀请去了,没成想的是,方锌墨也在那个局上,两人那时刚确定关系没多久,借口去卫生间,他被方锌墨摁在酒店安全通道里吻了个昏天黑地,就连衬衣上两颗扣子都被解开了,露出充斥着情|欲的粉色锁骨,他喝了点酒又昏沉沉的大脑在看到林老出现在他们身后的时候瞬间清醒了。

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看法彻底反转好像也并非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

唐骁看着林校长锐利的眼神,有些手足无措,鼓足了勇气终于开口,“校长,您最近身体可还好?”

“穆远,这不是你们班的同学聚会吗?”林校长哼了一声,没理会他,转头对穆远道:“怎么有不相关的人在这里。”

唐骁的脸由白转红,他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段思家不忍,替他说了句话,“校长……您这话说的,他当时也是个实习老师,也不算不相关的人。”

“段老师,你在说什么呢?”穆远微眯着眼睛,用指背虚掩着嘴边的笑意,“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乱发邀请函,难道忘了当初唐骁可是被校长亲自除名的吗?”

他刻意加重了亲自这两个字。

“兴许是小方总的意思呢?同学会也没说不能带家属啊。”有人说。

“放屁!”林校长突然重重杵了下手里的拐杖,这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谁是他方锌墨的家属?他要是敢在我面前说这种话,我腿都给他打断!”

他咳了两声,腰弯了下去,唐骁紧张地想去扶他,可手刚抬起来就被顾思佳给摁住了,他摇了摇头,示意唐骁不要做这样多余的事。

众人赶紧搀着校长往包间去,楼道间一时又安静下来。

“段老师不一起?”穆远揣着手问,眼神看向唐骁,带着些嘲讽的笑意。

段思家看了眼唐骁的表情,叹了口气说:“我待会儿来,你们悠着点,别让校长喝太多酒。”

穆远嗤笑道:“我看你也是脑子有病。”

他做了个再见的手势,正要走。

“是你吧?”

他愣了愣,回头看到唐骁带着红血丝的眼睛,这个男人一向表现地温文尔雅极有修养,鲜少会对别人产生敌意。

“那个邀请函,是你发的吧?”唐骁红着眼睛再一次问道,手背上凸显出青色脉络。

唐骁想过无数种这场鸿门宴的形式,可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一种,杀人诛心不过如此了。

穆远耸耸肩,“唐骁,可别误会啊,校长最近身体不好,我哪能这样气他?再说,打狗也得看主人,看在锌墨的面子上,我也不能让你受这样的委屈不是?”

唐骁气得有些发抖,他不想成为笑话,可现在他却彻彻底底成了个笑话,明明就站在这里,可他却不敢往那个包间靠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