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是个老实人,估计是被拉出来顶锅的。

方锌墨慢慢踱着步子,走到他面前,低头审视着他。

“是你?”他突然将酒杯在旁边的柜子上重重嗑了一下,一声脆响,杯子碎了一角,有玻璃渣掉在了红酒里,他将碎口对准了那个男孩,“赔个罪,不算什么吧?”

那男孩瞪大了眼睛,努力地想寻求帮助,可没人愿意帮他,那杯酒里还躺着玻璃渣,这要真喝下去,指不定就把喉咙给划破了。

他们谁不是家里的少爷,可在方锌墨面前,他们什么都不是。

他颤抖着要接过那杯罚酒。

“墨墨,”唐骁快步走上去,将那杯酒夺了过来,“我有点不舒服,可以回去等你吗?”

杯子被稳稳地扔进了垃圾桶,小十万的红酒就这么冷冰冰地流淌在了垃圾桶里。

方锌墨没说什么,他的目的早就达到了。

他当着众人的面,从唐骁的鼻尖吻到嘴唇。

“记得洗澡。”

·

华市城中心最豪华的那几栋楼上,只有几家的灯是亮着的。全市最好的地段,也坐拥最高的房价,大多数人都是冲着这地段和价格来买的,很少会入住,毕竟城中心,有钱人的隐私最为珍贵,楼房永远比不上别墅。然而对于这个城市的人来说,这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和一块表一个包是差不多的意思。

当年方锌墨要送他房子,他想也没想就说了这里。

这是最繁华又最安静的地方,顶楼可以看清这座城市最热闹的一切。

窗外还下着雨,唐骁在落地窗前点燃一根烟,他一边看着底下的车水马龙,一边在键盘上敲着语文复习重点。

过几天他得把这份复习重点送到学生手里,辞去了班主任的职务,他的内心不能被极度的繁忙填满,只好自己给自己找事情做了。

墙上的时针指向凌晨一点,那个人还没有回来的迹象,唐骁心里有种隐隐的不安。

“叮咚——”

在门铃响起的那一刹那,唐骁立刻就熄了烟,跌跌撞撞往身上喷了点香水,赶紧去开了门。

“墨……”

他压抑着兴奋,却在开门时立刻消散了。

是秦艮。

秦艮嗅了嗅,闻到空气中的香水味,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