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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酒台旁边就是收银的柜台,欧阳在柜子里找出话筒,调好音,递给秦镖,一楼话筒没楼下的好,但他一个人听就无所谓,不然回家让他对着自己耳朵唱更好。

“真的五万一首,老大退了歌坛的。”郭云凌急忙喊,唱歌对秦镖来说一定会触到伤心事。

“那是别人,唱不唱!”欧阳把话筒给他,收银小妹已经在选歌了。

三年前他为了钱在夜店唱歌,有个女的想包他,千方百计的示好,秦镖随口一句五万一首,第二天她真的带了钱来,漫天红雨洒满了舞台。

秦镖在一屋子看热闹的人里唱了首情歌,那人在众目睽睽下甩了他一巴掌,钱最后只拿了一半,被人拉到巷子里打了一顿,他现在还记得抱着布袋子蜷缩身体躺在阴暗小巷的味道,那潮湿刺鼻粘稠的臭味化为实体在肚子的器官里生根发芽,直至今日,那芽还有复苏的迹象,脸偶尔还在烧疼。

秦镖接过话筒,前奏响起。

林子守着吧台,这家店里服务生他跟秦镖最久,学酒时他是自己师兄,他第一天来秦镖满脸都是伤正在后台凿冰,手都冻红了,那时他年纪小,替别人问他为什么不唱歌了,他前两个月都是唱歌赚钱,他笑着说自己不适合,手底冰凿好了还帮他弄。

那时他不抽烟,声音清脆青涩,如一颗刚摘下来的青柠,嗓眼里有股清香,笑容偏又带着蜂蜜的腥甜,那时他刚和青梅组成家庭,整个人都笼罩在幸福里。

秦镖轻哼一声低头笑了,耳熟能详的伴奏,他知道什么时候进,第一句没进去,对着话筒咳了一声。

月半小夜曲,很熟的歌。

“想听?”

欧阳点头。

秦镖嗓子透过话筒加了一些沧桑味道,比平时大条的样子粗粝许多,也认真的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