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llkin把PP的拒绝看在眼里,他又想起金乘着那艘小破船在吃人的大浪里浮浮沉沉,一口浊气堵在胸腔,梗得他眼眶有些红。“爸,你干嘛一直给他夹菜啊?他没有手吗?”
木讷的汉子被billkin的反应弄得不知所措,PP也一时尴尬地抬起头。
PP道:“没事儿叔叔,我自己夹就好。”金瞪了一眼不懂事的儿子,好在这顿气氛怪异的饭已经接近尾声,作为新客人的PP执意去洗碗。
金把billkin拉到一边,教训道:“你怎么回事?赶快去帮PP洗碗,再给人家道个歉。”
Billkin不情不愿地挪向厨房,正好看见PP正将碗里的鱼肉倒进垃圾桶。少年尚未被开垦的自尊在心脏里倏地抽痛了一下,他艰难地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质问吞进肚子里,默默走到PP旁边,不容拒绝地拿过他手里的碗。
“我爸不在这里,他进里屋了。”billkin没头没脑地说。
“什么意思?”PP不解道。
Billkin:“我的意思是你不用装了。我知道你讨厌这里。你把碗筷都换成了自己带的,还把我爸夹的菜全部倒了。”
“那又怎么样?”PP有洁癖,这是他认知内非常正常的事儿,从没有人告诉过他这样做不妥,因此他觉得billkin浑身上下都写着莫名其妙。
而这个疑问句显然被billkin理解成挑衅。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将所有碗洗好离开了厨房。
这天晚上billkin做了一个梦。他梦到自己正在狼狈地解开渔网里一条腥臭的鱼,而PP站在阁楼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表情嫌恶。他转身离开,视野里留下一片洁白的衣角。
Billkin喘着气醒来,下铺传来非常轻微的酣眠声。他从没觉得一个人的鼾声那么令人讨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