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来努力平复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跳,仔细一看,工具房笼罩在朦胧的黄光下,他对面的角落里,坐着一个人。
那个人一身白T恤,一头栗色的碎发,大晚上带着大大黑黑的墨镜,只露半张脸,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消瘦尖尖的下巴,看不出年纪。
最显眼的是,修长的双腿,他穿着长裤,右腿截成短裤,右腿打着石膏。
在习来打量之际,那人嘴角上扬,微微一笑,低沉好听的声音说道:“你来了好几个晚上了哦!怎么害怕的不敢说话了?”
习来想过许多种情况,如果被抓,该如何辩解,如何求得这家主人的谅解,可是真正被抓现行,他却害怕的无法发出声音。
那人得不到回应,嘴角上扬一个好看的弧度,轻笑道:“不经过主人同意,拿走东西,虽然有还回来,我若说你是偷,那可就是偷!”
‘偷?!不是的!’习来心里否定着,将报纸包好的刻刀握在胸口,紧张的不敢动,也没有出声,就那样定定地看着他,这是习来十六年来,经历的最诡异的夜晚,他心中如擂鼓,面对并没有恶意的人,却说不出一句话。
那人呵呵笑着:“怎么?这样就被吓到啦?还以为你胆子挺大的,算了,偷东西的人,把东西放好就走吧,真没劲!”
倾风称他为‘偷东西的人’,习来觉得他说的没错,但是忍不住小声辩驳:“我,我不是偷东西的人,我是‘借’,我都有还回来的。”
听到这年轻的声音,那人愣了一下,向前伸出手,笑道:“想不到是个小孩呀,你好,借东西的小孩,我叫倾风。”
习来看着倾风上扬的嘴角,心想着:‘一个下巴就如此好看的人,那一张脸得多惊艳。’
习来看着倾风的手指,有一种久不见阳光的冷白,纤细修长,指甲都修的整齐圆润。
不像他的,虽然修长,但是因为最近的捡破烂、收拾破烂,练习雕刻,手上满是老茧和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