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宇拍拍喻予言的肩,“我先回去了。”
“你不去葚子家?”喻予言问道。
“不去了。好久没滑了,累得很。你代我向桐奶奶问个好吧。”
......
天如浓墨。
全镇的人似乎都去了桐家。两家的木屋挨得很近。张宇翻上屋顶。靠在屋檐上可以看见一大半的蒲宁镇。夜晚晴朗时也能寻着几分海的痕迹。
夜包裹了整个蒲宁镇。桐家木屋前的两个红灯笼今晚点了起来,在静谧点中烧出一片热闹。孩子们楼上楼下地嬉闹,揣着满满一兜的糖,带着沉甸甸的幸福奔跑。男人们借着饭桌高谈阔论着自己对时事和祭祀的意见,虽然是以“祭祀”为由不过时事却讨论得更多;女人们站在门口聊些柴米油盐;老人们从家里搬几把小马凳,追忆起往昔。
张宇闭上眼睛。风拂过他额前的碎发,被汗打湿的后背不久也干了。
张宇无比渴望夏天。不仅是喜欢黄白条纹的汗衫,喜欢奶奶做的绿豆汤,在海里游泳的快感,更是那个只有暑假才会来蒲宁镇的——桐裕安。
桐裕安是桐家长子,比张宇大三岁。自从张宇有记忆以来,就充斥着桐裕安的存在。小学和初中,一直是他带没有自行车的自己上学。每次到校门口时总是从裤兜里掏出袋牛奶,递给张宇,咧出八颗牙齿,“初中生长身体,多喝点。”冬天风大,自行车刮起的风更是冷的刺人。桐裕安怕小孩冻死,想要他戴帽子。小孩死活不戴。原因是痒,戴着不舒服。桐裕安只能直着身子,替后座的小孩挡着些。
初高中离得近。初中门口拐弯五十米就是。高中放的晚一些,所以张宇和门口大爷成了好朋友。原因是他总站在保安室窗口写作业。据卖菜王姨说,活像个戴红领巾,在校门口等妈妈接的小学生。那时也矮,初二了还是155,够不着桐裕安的肩膀。也不知后来怎么长起来的。
再后来,桐裕安考上了重庆大学,从小镇出去了。考的是医科专业,学业繁忙得很。桐母曾说,放假回来,一个半人高的箱子,装满了专业书。大一大二的寒假没敢回来,假期太少。只有暑假一定会回来几天。这几天就算是桐家的除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