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个感觉很对。”摄影师长野用他蹩脚的中文说道,还冲着揉脑袋的季鸣忱比了个OK的手势。
季鸣忱拢实了大衣的衣摆,转头问向葛出云,“需要换下一套吗?”
“随便你。”葛出云敷衍道,从衣袋里掏出烟盒,朝着长野先生扬了扬,“我出去抽根儿烟,你们看着来就行,他再不听话你们就揍他,打坏了我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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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出云这一根儿烟,直到收工都没见着他抽完回来。
一行人从山林里搬着工具下来了,天色也终于放了晴。
光束刺穿厚重的灰云打下来,在朦朦的薄雾之中熠熠生辉,长野遗憾地拍着大腿,这才是他最初构图时渴望的那个光与雾的交错。
“这天气预报是分不清早五点和晚五点吗?”他无力地看着光束渐渐扩大开,被空气中残留的水汽氤氲开,仿佛给眼前的景色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纱。
季鸣忱一眼就看见了蹲在路边抽烟的葛出云,他前脚掌倒后脚跟儿,一晃一晃地像个不倒翁,微微打卷的头发也跟着他的身子垂下来,一晃一晃的。
葛出云把烟头碾灭在了小水洼里,一抬头就看见已经换好一身运动服的季鸣忱。
“哟,完事了?”他站起来,顺手把烟头捡起来,丢进路边的垃圾桶里,季鸣忱远远地对着他点了点头,走过来的步伐无意中加快了好些。
“鸣忱,你不回公司了?”经纪人阿周在他身后叫了他一声。
“不回了,晚上学校里有课。”他回过头语调轻快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