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现在的季鸣忱一样。
葛出云冷眼看着他把脑袋拱进自己的肩窝里,搂着他一条胳膊,说什么也不下车,时不时把眼皮掀开看他一眼,那挑衅的眼神放佛在说,有本事你就给我抬上去。
小柴犬撑死也就只有十来斤重,季鸣忱可是能压死十只小柴犬。
“别墨迹,我明天还得上班,我不挣钱谁给你开工资!”
季鸣忱抬头看看他,又快速把脑袋拱回去,“我一定听话,我什么都不干,我就想抱着你睡觉。”
他这话说的,确实有点踩到葛出云的心上了。
季鸣忱的小公寓,布置的杂乱无章,色调也不统一,还有一只脾气贼大的小猫咪,各种维度上的令人糟心。
直到有天傍晚,他看见被落日熨红的那一角阳台,滥俗的白纱帘被轻佻的掀开,枝繁叶茂的光瓜栗被裹挟在微风与晚霞里,自鸣得意地炫耀着自己丰盈的叶子和粗壮的枝干,千篇一律的白T恤也配合着它,在空中荡啊荡。
让他想起了十六岁那年的夏天,光脚坐在外婆家一户建的木台上,啃着一只冰镇过的大番茄,一抬头就能看见工厂排风口上冒出来的青烟,那时风扇的杂音很大,打棒球的小孩很吵闹,但聋哑的外婆什么都听不到,她只是用力将他的校服甩得平整,挂在院子里的晾衣绳上,画满了中二语录的校服也在那儿这样荡啊荡,十六岁,他的心里没有晴空塔,也没有东大,只是觉得,或许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也挺好。
昨晚睡着前,和季鸣忱抱着在暖乎乎的被窝里接吻时,心里也不自觉地想起了那时的声音。
如果能这样过一辈子,好像也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