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鸣忱想不通为什么。
他更想不通在便利店吃盒饭时,那些人为什么宁愿站在垃圾桶旁边吃,也不愿意坐他旁边的空位。
他又不是右撇子,吃个饭和别人筷子打架。
热过的便当怪烫手,氤氲出高温的水蒸气,很快就给玻璃染上了一层白雾,商厦里大批涌出提着公文包的中间人,他很快弥散在涩谷的街头,形成人浪。
季鸣忱又看见了那个针织帽男A,他身上那件敞怀儿穿的红格子大衣实在显眼,他应该很瘦,像阿玛尼秀场上偏爱的那一类,露出来的脖颈细长细长的,凸起的喉结被寒风吹得红透。
他走得昂首挺胸,眉眼却是耷拉着的,像只生了病的丹顶鹤,宽大的工装裤上两条带子也随风飘着,挺仙儿。
季鸣忱当时就盯着他看了好久,现在又忍不住去盯,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被自己盯毛了,才要岔开走。
他看见这只恹恹的丹顶鹤终于被这股涌上来的人浪冲得东倒西歪,再维持不住那股优雅丧气的氛围感,只能紧紧地拽着自己的小帽儿,跟着人群一起跌跌撞撞。
他低下头,夹起一大块照烧鸡腿肉塞进嘴里。
这是Alpha今天的第一顿饭。
*
葛出云持续醉生梦死了大半个月。
和一群人围坐在一起,吵吵闹闹的可真好啊,不用想起葛建华,不用想起熏子。
这里没人会关注时尚圈的新闻,没人会不怀好意地问他讨说法,没人会争先恐后的递话筒上来叫他忏悔。
没有人。
这么一想,似乎就这样继续下去也不错。
只是醉到沉的时候,眼前总会出现季鸣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