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毛说了几句,季鸣忱耷拉着的脑袋果然就抬起来了。
“我反思了,真的,我以后……”他有心想顺着往下说,但又实在没办法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一大堆煽情的话出来。
但他其实早就后悔了。
从季鸣忱骑着早餐店送外卖的破自行车冲进发布会场。
从他对着那么多的媒体说,他只是喜欢他。
冥冥之中就有个声音在问他,他的处理方法真的是对季鸣忱好吗?
只是没问几下,就被他一声去他妈的吓没音了。
他当时的考量都是什么来着?
要未来风险最低,要利益损失最小,要舆论声音可控,要最妥善的安排!
所以他理所当然地看不上年轻人的决心和浪漫,冠冕堂皇的冠之以“都是为你好”,他总笑话季鸣忱的胆子小,怕鬼怕黑怕疼怕血,但在某些时刻来说,季鸣忱远比他勇敢的多。
怕战线拖长节外生枝的是他,怕舆论走向无法预控的也是他,怕嘴舌,怕风险的都是他,而这些何尝不是他自我意识里主动幻化出来的妖魔?
季鸣忱说的那些评论他每一条都看了不下三遍,有的闭上眼还能看到一些残余的光影。
但据当已经过了半年之久,他脑子没有了风险评估报告,也没有了未来市场的局限分析,只是觉得这个用经验和固有眼界去衡量一个未知量的自己,傲慢又自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