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缚对着下属点了点头,正准备再询问段逸几句,忽然怀里一重,便见段逸头埋在他颈侧,双手揪紧他的衣袖,呼吸急促,惨白的脸皱在一起,额上冷汗淋漓,“爸爸……我好难受……”声音满含委屈,是痛苦之下寻找安稳依靠的本能。
段缚心里一紧,问:“除了口干,还有哪里不舒服?”他说着摘掉手套拨开段逸被冷汗浸湿的头发,探了探段逸的额温——没有发热。
段逸缓慢地摇头,吸了吸鼻子,虚弱地闭上眼缓神。
下属回来得很快,他边扭开瓶盖边递给段缚。段缚接过水,抵在段逸嘴边,慢慢地喂给他。
段逸像是被沙漠困住了几天几夜,接触到水源后便贪婪地汲取,他一把覆住段缚的手,握着水瓶直往喉咙里灌,喉结不住地滚动。
段逸喝了大半瓶才停下,抹去嘴角水迹后,他抬手掩住嘴,克制自己的喘息。
“好点没?”段缚托着段逸的胳膊,眼底的忧色再难遮掩。
段逸揉着额角,甩了甩头,昏沉感却仿佛千斤重,一下子侵袭了脑海。他身形一晃,脚下虚浮到差点摔下去。
忽然人群骚动起来,只一瞬,航站楼的灯光骤然熄灭!人群顿时爆发出尖叫,周围一片嘈杂,什么也听不清。而今夜云层极厚,一点儿月光也没有,整个航站楼完全是漆黑的!反应过来的人已经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但是人群太过密集,手电筒没照亮多大地方,反而刺痛别人的眼睛。
估计是广播损坏,保安手心捏着一把汗,强作镇定拿着大喇叭让大家冷静,打着手电开始疏散人群,而机场的特警在骚乱的同时已经迅速做出反应,一边维护秩序,一边注意着周围的异动。
段逸混沌之中被人搂住腰,熟悉而逐渐浓郁的冷香绕过鼻尖往呼吸里钻,背后是沉稳厚重的心跳。
“逸,”段缚在他耳边低声道,“站得住吗?要不要抱你。”末了他又补充,“手伤不要紧,不挨着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