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能不能，能不能……原谅我的莽撞？

段缚没有说话，段逸更急切了，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才能向段缚解释清楚。正当他无措到哭出来时，头顶落下一只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段逸一吸鼻子，眨了眨眼睛：“爸爸？”

“哭什么，好娇气。”段缚叹了口气，揩去段逸眼角的泪花后，把他拥入怀里，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安抚。

若说最开始，那的确是生气的，甚至还有不解，可一旦他从蛛丝马迹中明白了段逸这么做的原因，怎么还气得起来呢？只不过遗憾的是，他意识得不够深刻，也信了段逸突如其来要去军校的决心比和他经历了一个混乱的夜晚要逃避来得重。而段缚有自己的脾气，所以他拒绝放低姿态让段逸回家。可当段逸离家的时间超过他能接受的范围时，他才终于觉得慌乱，才终于有所动作。

“不怪你。”段缚说。

“因为我也有错。”

“可是，你之前，”段逸对段缚的说辞将信将疑，他看着段缚的眼睛，似乎真的从里边看不到生气的影子了，才嘟囔起来，“你之前……凶我。”

“嗯，你觉得不对吗？”

“那你有错，”段逸其实不知道段缚说的“错”指什么，不过段缚能这样说，肯定是自己觉得自己有问题，他便也顺着这个梯子，“你有错我也没凶你呀……”和段缚在餐厅的那次，他其实有点被凶怕了，所以现在有了点底气，才终于敢把自己的难受说出来。

“对不起，小逸，我太胆小了。”

“什么？”段逸有些茫然，但他有预感段缚会说什么。二人心照不宣的属于段缚的那份胆怯，要放在日光下任由灼烧了。

段缚说：“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我年龄大了，我怎么敢以自己长者的身份强行留住你呢？毕竟你有你的自由。可是我又真的怕你一走了之，”段缚顿了顿，似乎觉得接下来的话难以启齿，他觉得自己是卑劣的，但他此刻愿意将自己的劣性都展现得一清二楚，“我知道以你的性子，宁愿我们重新回归父子关系，也不想因为违背伦理的爱情断绝这份亲情。所以我以拙劣的方式让你产生了危机感，让你觉得这份亲情已经开始摇摇欲坠，这样把你逼一逼，引一引，你才会选我期待的那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