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来说,和池誉平时说话的声音不太一样,可黎挚还是瞬间分辨出来了。
因为这压低的声调,和略显沙哑的嗓音,和那天在树下,池誉亲下来前叫他那声一模一样。
黎挚看向对面,孱弱的光洒在池誉的侧脸上,可是他黑如墨染的瞳孔却没有一丝光亮,几乎瞬间让黎挚想起初见他时的神情。
“没有下一次了。”池誉的声音毫无波澜,却像是一把重锤,锤得黎挚大脑一片空白。
“有时候,人必须做出一些牺牲,谁都一样。”池誉勾勾唇角,将手上的什么东西放在桌上,又起身走到黎挚身边,“你应该想过会有这一天,我们从来都不是站在同一战线的,对吧。”
黎挚脑中一团乱麻,但神色间还是透出他的震惊,他没有动作,只是看着池誉拿起桌上的枪,熟练地上膛,然后抵住他的额头。
“结束了。”
最后出现在黎挚眼前的,是池誉毫无波澜的脸,和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
一切都结束了。
黎挚也结束了。
眼前的场景一点点模糊,最后完全被黑暗吞没,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才找到对这具身体的控制感。
黎挚睡眠浅,经常做梦,可第一次感受到梦境带来的疲乏感,刚刚的那些场景真实得可怕,仿佛什么预言一般暗示出黎挚的未来。
一股悲哀突然袭上心头,不过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感官逐渐回归,不远处像是有人在对话,听不清楚,黎挚尝试着动了动指尖,却发现这样一个微小的动作都会引起浑身上下的一阵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