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摸了摸我的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安安,谢谢你……”
他沉默了一会,语气又变得迷茫,像个迷了路不知道怎么回家的孩子:“你还小啊,安安,你不懂……”
不,我懂的,我懂。我在心里说。
我在那陪了他半晌,天色渐晚,他劝我早点回家,我看他情绪正常就答应了。
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我回过头,远远看见他还跪在那里,他的背影变得模糊,几乎要融入昏暗的夜色。
回家后我一直不说话,爸妈都以为是我看过陆姨以后太难过,只有我知道,我是在害怕。这件事给我带来的影响太大了,我无时无刻不在胡思乱想,根本无法控制我的大脑,那是一种压抑的痛苦,几乎要把我逼疯。
我怎么也没想到,在墓地那次竟然是我和陆飞的最后一面,第二天他就跳楼了。
在小区最顶层一跃而下。
当时我提着我妈让买的酱酒刚进小区,走了没多远只听见几声尖叫,抬眼过去就看到了他的尸体。修长的四肢扭曲,身下一摊红色的血,挨着地面的半边脸血肉模糊,几乎辨认不出那是他。
这种死法应该很痛苦,我却从他的另一半脸上依稀看出他苍白的嘴角带着一抹解脱的微笑。
四周一片喧闹,救护车声,人群的尖叫吵闹混成一团,那些声音好像都好被捂在被子里,听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