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等等,她自己放弃了抚养权?”季怀瑜打断了她。
在他的印象里,他一直以为是季鼎伪造的证据,打赢了官司。
“是的,孩子。”女人深深叹了口气,“她最后的时候放弃了,因为你父亲说服了她,她给不了你任何东西,哪怕最起码的稳定的生活,而且她当时服药的剂量已经很大了,不得不去接受正规治疗。”
季怀瑜怔怔地听着,他以为他母亲是被季鼎逼疯的,现在看来,她很早就出现了精神失常。
他印象里,她一直是大大咧咧且没心没肺的,放学能因为喝酒忘了去接他,交了新男友也能和前任的名字记混,还要他在一旁提醒圆场。
原来,他从未发现过她藏在角落里的药物,也没能发现她隐埋在皮肤之下的痛苦,他的妈妈从来都是他雾霾缭绕的童年里的一束阳光,他却不知那背后也有巨大的阴影。
季怀瑜觉得太多的情绪一起冲上来,几乎要将人的心腔挤破,让人呼吸不过来。只有盛决的一只手抚在他的背上,不停传来柔和的温度,让他冷静下来。
等他平静下来,女人才又告诉他:“你母亲去世之前,我们在医院里见过一次,她把之前你寄的一些信交给了我,还有给你没寄出去的信。虽然她再三叮嘱不让我联系你,可我觉得你已经这么大了,你有权知情,希望我这个决定没错吧。”
季怀瑜又和她谈了一会儿,才带着信离开,直到回去他也犹豫着不敢拆开。
他无数次把信翻来倒去,然后抬头看着盛决。
“盛决,我还是想看一下。”
盛决无数次耐心地回答:“好。”
然后季怀瑜开始抓头发:“唉,我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