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当然也知道文邺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文邺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他一定要知道原因,才有考虑的可能。
但是,陈明不可能告诉文邺原因的。
撒谎,已经是陈明千算万算推算出的对文邺伤害最小的路了。
“为什么要离婚?”文邺拉过陈明的手,把他拉近自己身边。
陈明没勇气,也没打算去挣开那只温热的手。
听语气,文邺是循循善诱的,压根听不出有什么怒气,好似两个小时前那个要离家出走的人不是他。
两人靠得很近,绕在文邺身上的水汽都能飘到陈明身上周游一遭。
陈明沉默了,再开口却仍是原来那一个答案:“我腻了。”
文邺好似没听懂,捏捏陈明的手指骨,注意力好像全放在两人纠缠在一起的手上。
“你腻什么了?腻了工作?腻了这样的生活?”文邺停顿,把额头贴在陈明的额头上,待两人的视线终于成了一条直线,文邺才慢慢补上息后一句,“还是说,腻了我?”
陈明的手猛地抽回来,脑子来不及反应,身体已先有了动作。
等大脑回位,他才发现自己背靠着客房的门,手里攥着夏凉被和枕头,视线都模糊了,他眼中的万物,都是扭曲的。
一眨眼,泪水就滑下来,打在薄被上,可是,陈明只能死咬住牙,无尽的悲伤只是被压抑成低沉的呜咽声。
腻了文邺,怎么可能?
他这一辈子,就算腻了谁,腻了爸妈,也不会腻了文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