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压抑这团火,语速很快地说:“你们要包庇蒋立明,要假装一切没发生,要金娅真继续承受流言蜚语。是不是在你们眼里,只要表面的和平维系了,所谓的面子保住了,其他的真相都可以随意涂抹更改?”
杨宙站在这儿,头一回感到一种庞大的无力。这无力却有万钧,悬于头顶,行将坠落压垮他十七岁的肉身。
这无力来源于四面八方,来源于他的内心。
老师很轻地叹了口气,表情很复杂地说:“你们……行吧,告诉你们,其实是金娅真家人跟我们说,这事儿不要再追究了。”
杨宙感到那种重量直直朝他涌来,雪崩一样,他想扼住脖颈,挣脱出类似于溺水的痛苦与无措。
“至于其他的议论,我们不好提醒,更不好控制,因为提醒和控制之后……流言只会越来越猖獗。”
沉默已久的陈桑忽然说,老师,那娅真呢,娅真是怎么想的。
“受伤害的是她,让一切停止的却不是她,”陈桑的声音颤抖,“明明最难过的是她……”
老师隔了会儿才说:“我很抱歉。”
“你们才十七岁,我一点都不想说,世界上确实有很多无可奈何。”
老师没再多说,只是叫他俩先回去。杨宙走在陈桑后边,看着陈桑的背影道:“陈桑,我也很抱歉。”
陈桑停下脚步转过身,笑了笑道:“没事,跟你们又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