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屿往前走着的身影一顿。

他垂下眼,漆黑一片的眼底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平静地合上。

片刻,卫屿停顿的动作重新动了起来,他声音古井无波,仿佛只是说着吃饭喝水一类的小事:“知道了。”

跟在卫屿身后,两人上了楼。

楚檀没有带纪念品一类的东西。

小时候因为对卫屿的愧疚,她出差常会带点小玩具一类的物品回去,每次放在桌上卫屿看都不看,即便堆积成山了,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

回到家里,楚檀看见卫屿手上还提着一份提拉米苏盒子,开门第一件事就是把它取出放进冰箱,认真地跟一堆可乐雪碧之类的碳酸饮料摆在一起。

她记得,卫屿从前最讨厌吃的就是甜食。

楚檀再抬起头时,发觉这片不大的小空间内已经多出了许多不符合印象的痕迹。

她头一次有了卫屿已经长大的感觉。曾经胎毛未褪的雏鸟终于长出翅膀,没有任何人能阻拦它飞向天空,组建新的家庭。

即便是身为母亲的楚檀,也不可能。

不远处有一个洗干净了的保温盒,用袋子仔细地装起,装在柜子里;保温盒的一侧还有崭新的纯白药箱,客厅的玻璃柜里则放着许多素描。

卫屿是个不需要人操心的孩子,从小就不怎么生病,她从来没有买过药给他,而卫屿也很少自己买药。

至于素描。

楚檀在沙发上缓缓坐下,看着卫屿在餐厅内有序地煮沸开水,泡茶,阳台上已经喝空了的啤酒瓶子反射着窗外的霓虹光。

她想起了不久前拨的那通电话。

楚檀对温喻其实没什么恶感,反而有些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