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冕温和的笑:“好。”
今天聊得很放松,我选了一些可以告诉别人的童年旧事,把当时的委屈说出来之后顿觉轻松不少。聊完之后我和吴冕推门出去,我转头刚要叫杨沉,却发现他手里松松拿着书,却歪头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吴医生对我微微一笑,轻声说:“我要去接女儿,先走一步,一时半会儿没事的话就让杨先生住这里休息吧。”
我点了点头,看着吴冕带上门出去,走到杨沉身边坐下。他睡得很沉,薄唇紧抿,闭眼的时候眉目英挺,长长的眼睫在眼下投射出一小片影子。
他还是生得漂亮,睁眼看人时发怒也含着一种风流情意,轻易可以摄人魂魄。明明是高傲又冷酷的人,有时却像最天真拙稚的孩童,会满不在乎的用长棍碾碎蚂蚁的巢穴,或是看着我在迷恋的沼泽中不断下坠,袖手旁观,不为所动。
他隔岸观火,感叹烧得炽烈好看时,我已成灰烬。
我低头轻柔的吻了吻他的眉骨,他睡着时表情还很不高兴,显得有点幼稚的孩子气。
说不清胸膛里溢满的是什么感情。如果以忠贞为爱的判断标准,爱某个人就为这个人全心全意,那么我是不爱他的。我不想和他住在一起,不想被他紧紧握在手心,不想成为他的附庸,不想成为杨家和许家互相拉扯的砝码,不想再体会被安排一切的未来。
我心底对他仍有愤怒和怨恨,可这怒意酝酿太久,变成了苦涩的无力感。不是不爱……而是我不敢。他迫切的想证明自己的心,我也能感受到此刻的他是在乎我的。他说要从头来过,认认真真、毫无芥蒂的和我过一辈子。
可他不明白。这个世界不存在不对等的爱情。
他永远高高在上,能轻易决定我的一切,随心所欲宰割我的人生,想让我看医生我就得去看医生,想让我出柜我就要出柜……我不是他的爱人,只是那个他有些偏爱的针织玩偶,被他捏在手心肆意摆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