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出房间并不敲门,陆长柏神色含笑,完全没有被打扰的不悦:“他要是没事,晚上就留下来住,正好我有点事要和他交代。”
苏莞点点头,倒了一杯热水,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标签全被去除的药瓶打开。陆长柏接过药片,把玩般拿在手里捏着,被催了几声才慢条斯理地服下。
他吃药时没有避开我,苏莞见我投来视线,柔声解释道:“陆老师血压高,这是降血压的药。他忙起来经常忘事,非得我天天提醒着才行。”
两人相处起来融洽而自然,我不禁怀疑起刚刚的判断——难道陆长柏身为丈夫时的柔情是真的,反而是我在疑神疑鬼?
苏莞仔细问过我冷不冷,调高了空调的温度,这才轻轻带上门离开。咀嚼着甘甜清润的梨肉,我听到陆长柏的声音:“苏老师非常喜欢你。”
我没有和父亲独处的经验,闻言不自觉挺直脊背,对上他看似温和的眼睛:“她人很体贴,对我很好。”
“不要紧张。”陆长柏微微一笑,“彦彦,这么多年没见,你总算长大了。”
听这语气,他还记得我幼时的那一面。我扯了扯嘴角,不知说什么比较好。
他的语气欣慰,和我的拘束不同,显得十分随意:“你之前在B市办的几场艺术展,我本来准备去看看的,可惜公司有事,到底没去成。惊帆看过一次,回来和我说办得很好,你有这方面的天赋。”
我没想到陆惊帆看过我的展览,那时候他不应该在美国工作吗?
怀着满腹疑惑,我忽然发觉他说话时已有些沿海地区的口音,而从我了解到的只言片语中,他在北方出生长大。
说不清什么情绪缠绕着我,我顿了顿,抛弃了敷衍的想法,认真解释:“创意不是我想出来的,场地布置有专人负责,说是决策,其实我也没做什么……”